林烊面色苍白,毫无疑问就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产生的。
“他邪气入体,医院救不了他。娘子将玉石取下,我来帮他。”
晔华从司灼身后凑过身子,替林烊把了把脉,淡淡地说道。
现在喊她娘子了?
刚才在树林里不还是喊司灼呢吗?
司灼冷笑一声,取下了脖子里的玉石。
她虽然心情不好,但也不会迁怒到别人身上,更何况林烊的情况真的很危急。
晔华接过玉石,嘴里念动着什么,只见玉石发出幽幽的绿光,缓缓从晔华手心飞起,漂浮到林烊胸前的伤口处。
司灼和夏落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到他们,二人便默契地离开了沙发。
夏落落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浑身也沾满了鲜血,早已没了原来清秀可人的模样。
她转过身,木讷地走到王家一家人跟前,蹲在王天风的面前,轻轻地问道:“你还爱我吗?”
王天风舔了舔唇瓣,他不知道夏落落什么意思。看着夏落落浑身满脸是血的样子,就不由得发颤,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道:“爱……爱啊……怎么……”
“啪——”
清脆的一巴掌重重地印在了王天风的脸上,夏落落的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颤抖着嘴唇,苦笑了几声,“哈哈哈……爱?你真的还爱我?”
王天风捂着被打的脸,不敢直视夏落落的眼睛,狼狈不堪地解释道:“我……我真的爱……爱你……刚才是……”
“啪——”
夏落落反手又一记耳光甩在了王天风的脸上,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她摇着头,“不……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是有你自己而已……王天风,都说患难见真情,我今日才刻骨铭心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我真的没有……落落,你要相信我……我没有……”王天风不再捂着脸,而是试图去拉住夏落落的手。
夏落落躲开他,泪眼婆娑地大笑道:“哈哈哈……你让我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让我怎么再像以前那样相信你?失望?不,是心痛!我夏落落拼了命的带人来救你,你就这样对我?”
司灼在旁边听得也一阵难受。
一时间,她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理解落落的心情,因为她也在饱受这种痛苦的感觉。
不同的是,夏落落可以发泄出来,而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怕最后质问出来的结果,是她不能接受的。
“可笑,太可笑了。”
夏落落用力地擦掉眼泪,吸了几下鼻子,指着王天风歇斯底里地喊道,“王天风!你知不知道,谁都可以弃我于不顾,唯独你不可以啊!你是我的未婚夫啊,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王天风垂着头半跪在地上,捂着脸一声不吭,任由着落落对他又打又骂。
他不反抗,估计是内心愧疚吧。
夏落落担心他来救她,可是他却在最危险的时候,自己一个人逃跑了。
真是让人心寒!
“落落……”王天风的妈妈守着王天风,看见落落伤心愤怒地样子,张唇喊了一声,可是嘴巴动了半天,怎么都没有说出下文。
夏落落哭过闹过了,就坐在地上望着已经昏迷的林烊。
撇着嘴唇,心里一阵愧疚。
晔华收了玉石,林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原本已经泛黑的皮肉又变回了原来的颜色,胸前一个不小的洞,看着让人不由恶寒。
看来他身上的邪气被去掉了,当初司灼被霍丽萍重伤时,晔华也是用了玉石的能力,所以她才会那么快的康复,简直有悖常理。
司灼淡淡地蹙眉,凝视着对面的晔华,完美的侧脸犹如精雕细琢,长长的睫毛如同黑曜石一般高贵清冷。
他是那么高高在上,不染尘世,他和她之间真的是像晔萱说的那样,没有结果的吗?
晔华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将玉石握在手心,转身朝着司灼的方向望去。
司灼和晔华视线相撞的那一秒钟,捂着胳膊瞬间扭过头。
为了掩饰尴尬她不小心弄疼了胳膊上的伤,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让我看看你的伤。”晔华闻声皱眉,走了过去。
手指刚触碰到司灼的胳膊,却被司灼抿了抿唇,躲避开来。
“我没事。”司灼往旁边挪了挪,不想和晔华靠的太近。
她现在还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她怕自己受不了晔华的温柔攻势而妥协。
她知道古代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莺燕成群。
也许在晔华的眼里,晔萱的存在没有什么不妥,又或者她只是晔华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她太蠢了,她都从来没有怀疑过晔华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她对晔华一无所知,这根本就不像一对夫妻。
现在思考一下,除了是利用她生孩子以外,好像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得通了。
司灼强忍着要哭的冲动,别过头不看晔华。
她开始害怕,心慌,越来越没有信心。
晔华的眉头越皱越紧,眸子里也透着些许愤怒。
冰冷的大手直接抓住司灼的手臂,司灼刚准备挣扎,就见他冷声道:“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司灼被晔华的样子吓到。
此时的晔华让她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情景。
几滴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司灼的腿上。
以前,晔华霸道冷酷,从来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曾经的她,把他视为恶魔。反抗,挣扎,逃避。
如今,她却被他独宠的温柔给迷惑,沉迷,沦陷,迎合。
司灼不再挣扎,任由晔华撕开她胳膊上的袖子,仔细地检查着她的伤情。
胳膊上的皮肉被红绳划开了四道深深的口子。
鲜血顺着伤口往外溢出,血肉模糊,疼得司灼咬着牙,紧闭着眼睛。
她才发现自己被伤得这么重,先开始被潘琳和晔萱折腾了一番,竟然毫无察觉。
“忍着。”
晔华看见司灼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孔,不由心疼,放轻了手中的动作。
落落被晔华和司灼弄出的动静,拉回了思绪。
她看见司灼已经变样的胳膊,一脸担心地跑了过去。
“司司……”夏落落跪坐在司灼旁边,看着她胳膊上的伤痕,心里难受极了。
又不敢打扰到晔华,只能坐在旁边,陪着司灼。
司灼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让她不要担心。
今日如果身边站着的不是夏落落,她也会奋不顾身地去推开那人。
晔华像救治林烊那样,将玉石驱动,飘在她的胳膊上。
玉石绿色的幽光撒在司灼的伤口上,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袭遍全身。
一时间,随着胳膊上的疼痛感逐渐消失,司灼的脸色也慢慢好转,甚至恢复了一些血色。
司灼和落落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玉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简直就是开挂的存在。
胳膊上的痛感消失,司灼就从晔华的手里抽回了胳膊,将身子转向了夏落落,背对着晔华。
“那个……潘琳怎么处理?她怎么了?”
夏落落似乎察觉到司灼和晔华之间的不对劲,望了他们二人一眼,觉得还是不要插嘴的比较好。
于是将视线挪到了潘琳的身上。
晔华没有执着于司灼的态度,睨了地上潘琳的一眼,清冽沧冷地回答道:“被人从鬼域捉了去,炼化成了这般模样。她本身就有强大的怨气,很容易就被激发出来,变成这样也有情可原。”
“你是怎么招惹上她的?”晔华冷眼睨着王天风,威严冷峻地问道。
王天风哆哆嗦嗦着身子,怯懦地看着晔华。
虽然他不认识晔华,但是他能看出来晔华不是平凡人,不敢有丝毫隐瞒地回答道:“我……我那晚吓坏了,从警局出来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夜店喝酒放松。
回来的路上,就看到一个红衣服的美女向我招手,我就过去了。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里,司灼就瞬间明白了。
自从她经历过霍丽萍那件事情后,就被那个神秘的男人盯上了。
虽然不知道楚清和是怎么跟他勾搭上的,但是她被绑架,曾小柔的死,还有王天风被潘琳附身。
这一桩桩事件显然都是计划好,冲着她来的。
司灼不禁冷笑,真的是看得起她,设了一个又一个局,不过是想得到她和宝宝的魂魄,拿去炼化而已。
估计也就是这个原因,突然出现的晔萱,才会和那个神秘男人勾结在一起的吧?
“没想到你挺会享受的,出了昨天那档子事儿,你还会去酒吧买醉?好兴致啊!”
夏落落也许是一瞬间看清了王天风的本性,本来就失望的心情听了王天风的交代后,竟然越发生气。
一时没忍住,出声冷嘲热讽道。
王天风自知理亏,没有反驳,蹲在一旁不敢说话。
“潘琳她……”司灼顿了顿,继续说道,“她还会好过来吗?”
司灼现在很不想和晔华说话,可是又有太多疑问想要得到解答,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有事说事,不考虑其他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