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宝宝快跑……不要……不要!”
司灼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坐了起来,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她眯着眼睛将脸转了过去。
“醒了?”晔华清冽的声音传来。
他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着报纸。
司灼听见晔华的声音后,一把掀开了被子,二话不说就冲到了梳妆台前把柜子推倒了。
镜子从架子上摔下来,司灼像疯了一样将镜子捡起来,高高地举起来用力地摔到了地上。
“啪——”镜子顿时四分五裂,碎片崩了一地。
晔华眼疾手快,眼看碎片就要扎到司灼的腿脚时,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他蹙着眉头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宝宝!宝宝没了……我们的宝宝没有了!呜呜……宝宝没了……”
司灼抬着眼睛看着晔华,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眶,伤心欲绝的模样令人心疼无比。
晔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将她温柔地放到了床上,并且盖好了被子。
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安抚地说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子望好好的,不信你感受下。”
司灼摇头,说什么都不愿意把手放在肚子上。
她不要!
她的宝宝不见了,她不敢去用意识感受,她好怕那里是空的。
“你怎么了,别哭了好不好?你把手给我,给我。”
晔华不知道司灼怎么了,看着司灼这样崩溃的模样他心疼的厉害。
晔华小心翼翼地顺着司灼的情绪,眼神注视着她恐慌的眼睛不离开,大手抓住了司灼满是汗水的手掌,引导着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你冷静下来,好好感受一下,宝宝是不是在睡觉?嗯?不要害怕,没事的。我在这呢!”
晔华一只手抓着司灼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搂住了司灼,心疼地亲吻着她脸上的泪水。
司灼还在抽泣着,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可是手在被晔华摁到小腹上的时候,她还是闭着眼睛用意识去感受宝宝的存在了。
“呼……呼……”
轻微的呼吸声传到司灼的意识里,只是一瞬间,她就破涕为笑了。
“宝宝真的还在!宝宝没事!宝宝没事……宝宝没事……太好了……呜呜……我快吓死人,以为宝宝没有了。我怕,我怕死了……”
司灼贪恋着宝宝的存在,她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感受着,开心地又哭了起来。
“怎么还哭呢?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晔华捧着司灼的脸,为她擦着眼泪。
“昨天晚上,那个在医院里打破玻璃的怪物来咱们家了!就是那里……就是从那个梳妆台的镜子里爬出来了。
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它爬到了床上,我突然不能动了,然后宝宝一直喊着好痛,喊着娘亲……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都好好的呢,肯定是做噩梦了。不怕不怕。”晔华轻拍着司灼的后背。
“是真的!那不是梦,我真的感觉到了宝宝的疼痛,还有那种濒临崩溃的无助。对了,床上肯定留下痕迹了,那个东西爬到床上来了的。”
司灼坚信自己没有做梦,痛感太真实了,怎么可能是梦!
她挣脱晔华的怀抱,直接将床上的被子掀开到了地上。
“怎么可能呢……那个东西在医院都能留下恶心的痕迹,怎么可能床上没有呢?”
看着干干净净的床铺,司灼愣住了。
她慌乱地抱着头,晔华不相信她的话,该怎么办呢?家里有危险真的有危险啊!
当她捂着脸的时候,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晔华,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昏迷之前吐血了!这个不可能走错的,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把我脸上的血擦掉了?枕头上也应该有的……枕头怎么……”
“枕头我刚刚洗了。”
就在司灼翻着枕头的时候,落落啃着苹果走了进来。
“你洗了?上面有我的血是不是?”司灼问道。
“是有血。可哪儿是你的血啊!我的!你看看。”
落落白了一眼司灼,走过去侧过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是我的血!不是你的。”
要不是落落指着自己的脑袋给她看,司灼肯定会因为情绪不稳定而忽略她头上裹了几圈的白色纱布。
她停止了哭泣,傻傻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
“还不是昨晚喝多了么!半夜难受想起来上厕所还是喝水,反正我忘了到底要干嘛。
喊你你也不醒,我自己想开灯就摔了一跤,疼得不行又趴了回来,弄了一床都是血。
不过我已经把床单被罩枕头啥的都洗了。”
落落的伤口估计还很疼,她吸了几口气后继续啃着苹果。
这下司灼真的愣住了。
错觉?做梦?
不可能啊,怎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梦呢?
“最近太累了,我回头给你煲点汤,好好补补气血。看你虚弱的,让人心疼。”
晔华揉了揉司灼的头发。
弯腰将被褥重新捡了起来,拍拍几下铺到了床上。
“多好啊!有苦一起挨着,真爱啊!熬汤一起喝哈!”
落落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床上,搂着司灼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你这地儿真不赖!漂亮死了,环境也不错。晚上广场上有大妈跳广场舞呢,你要不要去扭扭?”
司灼心情烦闷,她还没有从那个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的东西里走出来。
司灼没有搭理落落,而是拍掉她的手,又钻进了被窝里。
“我不舒服,想要再躺会。都不要吵我。”司灼的声音很冷淡。
落落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扑了上去,“干嘛呀,都中午了还睡?陪我聊天嘛!”
“不要吵我!我没空陪你聊天!心真大,男朋友都失忆了,你还有心思闹腾。”
司灼躲开了落落,并且不耐烦地出声喊道。
司灼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可是心里烦闷的很就没有去理睬落落,蒙上被子就钻进了被窝。
落落半张着嘴看着被窝里的司灼,她冷笑了两声后,脸色僵硬了起来。
她扔了手里的苹果,一把掀开了被子,大吼道:“你什么意思?你有男人你了不起是吧?你男人没失忆还记得你,你觉得很得意是吗?”
“你放开!”
司灼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身上的被子,背对着落落拽着被子不肯松手,也不愿意去和落落解释什么。
司灼的态度不仅没有让落落罢休,反而更加刺激到了她的神经。
她从床上站起来二话不说把晔华给推了出去,不给晔华追问的机会,她直接将卧室的门给反锁上了。
“你挺有个性的哈司灼!司灼你起来,来来来……咱把话说清楚!你几个意思啊?怎么滴个想法啊?”
赶走了晔华以后,落落再次爬到了床上,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和司灼挣脱被子,想把司灼从被窝里给拽出来。
“你不要烦我!讨厌死了!神经病啊你?你真的没心还是没长眼睛啊?你看不见我很烦吗?”
司灼和落落拽了两个来回后明显觉得吃力了,索性自己掀开被子,蓬头垢面地坐在床上怒目横飞地瞪着落落喊道。
她都快要疯了,完全还没有从那个噩梦中清醒过来,更不知道自己的体内的远古煞气多久把她给占领,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还没想通,她哪儿有时间听落落闲聊家常!
“我不就是看见你心情不好在这陪你的嘛!而你呢!能不能有点态度啊?
我夏落落就差没陪你上刀山下火海了,你就这个态度来对待我啊?呵呵……你真特么有意思!”
落落说到气愤之时直接抡起枕头朝着司灼砸去,司灼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开,落落砸空了。
“啪——”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晶台灯摔碎在地上。
司灼回头看了一眼精心挑选的水晶台灯被落落给摔碎了,压抑了一肚子的怒火“噌”得一下燃烧了起来。
她抄起旁边的枕头就挥了起来,不停地朝着落落身上砸去。
“你真的疯了是吗?你要是疯滚回你家疯去!你在我这儿跟个神经病似的算什么啊?你是大小姐,你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所以我就该处处让着你吗?
我难道连心情不好自己安静一会的权利都没有了!你为我上刀山火海,谁要你这么做了?多什么情啊!”
“我自作多情?哈哈哈哈……你特么竟然说我自作多情!是谁未婚先孕有家不能回,死乞白赖赖在我家的?
老娘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回报我的吗?我真是瞎了眼了跟你做姐妹!无耻!”
落落的身材娇小可是力气不小,她一只手捂着耳朵上的伤,一只手抓住了司灼手里的枕头,死死地抓住不放松。
就像被激怒的狮子,龇着银牙瞪大了眼睛警告着对方。
“我无耻?我俩谁无耻谁心知肚明!被我师父甩了就去找什么其他男人喝酒,谁无耻啊?你活该被我师父甩了!
就你这样张牙舞爪的女人谁敢要你?要不是你家有钱,你觉得在学校还会有人搭理你吗?”
司灼直接扔掉了枕头,胡乱的把头发拢到了身后,单手掐着腰,指着落落的鼻子吼道。
那霸道任性的模样就像菜市口吵架的刁蛮泼妇。
落落喘息粗气,把她气的脸都红了!
“啊~~司灼!你特么再说一遍!”
“说就说!怕你啊!被我师父甩了!活该!啊——”
司灼的话还没有说完,落落直接张嘴咬住了她的手指头,疼得她扯着嗓子尖叫出来。
“你松口!啊……混蛋!我跟你拼啦!”
落落说什么都不愿意松口,嘴巴紧紧地咬着司灼的手,双手扯住司灼的身子。
而且在床上扭打做一团,枕头被子掉了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啊……卧槽!我耳朵!你个小人,打我耳朵!”
落落踢了司灼一脚,抬手捂着裹着纱布的耳朵蜷缩在床上呻吟起来,不过还不忘骂着司灼。
“我看看。”
司灼停住手,把碍事的头发撩到耳后,紧张地关心着落落。
“看你妹啊!拿药去啊!好像流血了,热乎乎的。”
落落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
就在司灼刚下床的时候,晔华已经准备好了药箱开门走了进来。
司灼上前一把夺过药箱坐到了落落身旁。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钟,司灼手里拿着棉签和流着血受伤的落落一起抬头瞪着晔华。
晔华皱眉,一脸“怎么了”的表情。
“还不出去?”
“还不出去!”
司灼和落落见晔华这么不上道,非常有默契地异口同声喊道。
晔华咽了咽喉咙,一头雾水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他指了指门口,说道:“我这就出去,你们继续……继续,别客气!使劲摔!”
他看了卧室里一片不忍直视的惨象,摇了摇头离开卧室关上了门。
女人,这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