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司灼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祈求着看着姥姥。
“喵呜……喵……”
一阵烦躁的猫叫声突然传了过来,司灼的身子猛然地怔了一下,忍不住往晔华的身边挨了过去。
是贵爷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一看见司灼就像见了瘟神一般龇牙咧嘴地叫着,格外不欢迎她。
“哇!又是一只黑猫!和珺之那只月光好像啊!姥姥,这是您养的吗?”
落落的性格就和她的名字一样,落落大方不拘小节。
尽管司灼跟她说过很多次姥姥不喜欢女孩子一惊一乍的,她还是给忘了。
落落看见从屋檐上跳下来的贵爷儿,咧着笑容就迎了上去。
“来,我抱抱!”
“落落,你小……”司灼害怕贵爷儿把落落给挠伤人,担心地喊了出来。
可在司灼那个“心”字还没有喊出来的时候,贵爷儿竟然出奇地跳进了落落的怀里。
乖巧的蹭了蹭了落落的脖子,又转过头对司灼开始龇牙咧嘴起来。
“司司,它是不是贵爷儿啊?果然跟你八字不合啊!哈哈哈……姥姥,贵爷儿真可爱!”
落落抱着贵爷儿,脸上乐开了花儿。
“该来的果然还是躲不掉。”
姥姥冷睨了一眼司灼,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径直转身进了宅子,“都进来吧!天快黑了,我去准备晚饭。”
“妈,我帮你!”司灼的妈妈跟了上去,还不忘对司灼爸爸安排道,“司司他爸你们把车里的东西搬进来。对了,不许进北边的主卧,还有东边的厢房也不要进去,西边两间大厢房随意。”
说完就跨过门槛拐进了宅子里。
落落抱着贵爷儿凑到司灼的身边,挑着眉说道:“姥姥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啊!而且贵爷儿也可爱的很呢!是不是贵爷儿?”
“喵呜~”贵爷儿相当配合地应了一声,把落落乐得不行。
“小畜生,胳膊肘往外拐!我哪儿得罪你了?”
司灼烦躁得很,她满脑子都在琢磨姥姥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被贵爷儿这么厚此薄彼的态度一刺激,火气大得不行。
晔华揉了揉司灼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你就像它一样,炸了毛似的。”
“我真不知道怎么了,从小到大一直这样,它跟谁都亲就是对我特别凶。我都不知道被它挠了多少次了,当初在荷塘遇到你把玉石带回来的时候,下那么大的雨它还挠我不许……”
说到此处,司灼突然停了下来。
她抬头望着晔华,好似想起来了什么,说道,“它是不是通灵可以看见鬼啊?那个时候玉石不就装在我的兜里吗?”
“只不过一只猫罢了。”晔华说着抬手就要去摸摸趴在落落怀里的贵爷儿。
“喵……喵呜……”
可在晔华的手还没有碰到贵爷儿的时候,它立刻炸了毛,挥舞着爪子就要去挠晔华。
司灼准备阻止晔华,可却发现晔华的眼睛猛然间瞪了一下,宛若一道阴冷恐怖的魔爪,狠狠地给了贵爷儿一个警告。
果不其然,晔华的眼神恢复成原样的时候,贵爷儿就像被打了镇定剂似的,“咕噜噜”地耷拉着脑袋,任由晔华轻柔地抚摸着它,丝毫不见刚才的盛世凌人的嚣张模样。
“我就说吧,不过一只猫罢了。”
晔华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方帕子,将摸了贵爷儿的手擦了擦后,对司灼若无其事地勾起了唇角,“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叔叔,林烊,我来帮你们吧!小东西我来拿!”落落将贵爷儿撒开,屁颠屁颠地跑去车子那边帮着忙。
人多力量大,天黑没多久姥姥家的晚饭就做好了。
好在大户人家的饭厅桌子够大,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围在雕花梨木饭桌前动起了筷子。
“姥姥的手艺真棒!绝对不比城里的五星级大酒店的厨艺差!我今天不减肥了,要多吃两碗!姥姥辛苦了,您也多吃点。”
落落特别喜欢姥姥,而且是崇拜的那种。
虽然家里的规矩比较多,晚辈不可以和长辈紧挨着坐,落落还是站起来夹了不少菜给姥姥。
“落落真懂事,哪儿像司司啊,从来都是顾着自己。小林也辛苦了,你也多吃点哈!”
司灼的妈妈笑弯了眸子,和落落,林烊客套了几句。
司灼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压根没有管他们说了些什么。
而是坐在姥姥的斜对面,忐忑地扒拉着米饭,时不时地抬头偷瞄两眼姥姥,食之无味。
姥姥连她身上有点阴气都能发现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晔华不是活人。
姥姥她现在面无表情地吃着饭,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就代表着暴风雨要来临了。
小时候她不听话的时候也是这样,姥姥总是摆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一旦爸妈离开了,她就会单独把她喊到祠堂,让她跟着跪在神像前,一起念经,直到她满意为止。
宝宝是鬼胎,可不能进祠堂跪着啊!会伤到他的。
司灼摸了摸凸起的小腹,叹了一口气。宝宝的事情都是小的,晔华的身份才是致命点。
万一姥姥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把晔华的身份当众戳穿的话,爸爸妈妈肯定会疯了的!
这可怎么办啊!
“饭不好吃吗?叹什么气?”姥姥突然停了手里的筷子,冷着声音问道。
一时间桌子上瞬间安静了,司灼傻愣愣地望着姥姥,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张了张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今天太累了,而且孕妇的胃口向来就比较挑剔。”
晔华摸了摸司灼的头发,尽可能地保持着谦卑的态度回答道。
“我问你了吗?司灼是没有嘴说话还是怎么的,需要劳烦尊驾替她回答?”
姥姥放下了筷子,用别在衣襟前的绣花帕子擦了擦嘴,端正了姿态对晔华说道。
姥姥的话音刚落,司灼和林烊的心都咯噔了一下,他们二人相互会看了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到了晔华的身上。
“司灼是我的妻子,她不舒服的情况下,我替她回答问题有什么错吗?”
晔华依旧保持着友好的表情,不过眼神里能看出来,他在忍耐着。
“可笑至极!难道尊驾不知道没有媒妁之礼,明媒正娶,都算不得夫妻吗?”
姥姥可从来不会给任何人面子,尤其是她不喜欢的。
“司灼有了我的骨肉,我岂能不负责任。”
晔华握住了司灼的手,故意抬起来给姥姥看了一眼。
“姥姥……我……晔华,你少说两句啊!”
司灼郁闷死了,这种场景她真的不知道要劝谁好了。
司灼的妈妈尴尬地笑了笑,打着圆场,道:“妈,你一个长辈跟晚辈们计较什么啊!他们都是孩子,比较年轻气盛没个大小,别生气啊!”
“不敢当!我一把老骨头了可不敢做他的长辈,老婆子怕命不久矣哦!”
姥姥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盯着司灼。
司灼对上姥姥冰冷的眼神后,身子直哆嗦,手里的筷子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怎么办,姥姥果然还是发现了什么吗?为什么觉得她的话里有话呢?
“姥姥此言差矣,司灼是您的外孙女,我是她的丈夫,您是我的长辈理所应当的。”
晔华看见司灼慌乱害怕的模样,体贴地将她搂进了怀里,再次放低了姿态,和颜悦色地对姥姥说道。
姥姥站起了身子,她优雅地理了理身上衣服,上下打量了一眼晔华,“尊驾太看得起老婆子了。你们吃吧,我先回屋了。”
说完,姥姥就出了大堂,沿着长廊回了自己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