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快起来。”杨将寡不敌众。
“老四!”
“大哥?”杨将激动的泪都出来了。
“啊!”他一个分心,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老四!”杨威大喊。
云墨之醒来时,已是傍晚,他是被一脚踹晕的,想到此,他就不想睁眼。
门口传来动静,他回过头,正好对上白知辛惊喜的眼睛。
“云大哥,你醒啦,身上有没有哪里疼的,大夫说你骨头没事,也没吐血,内脏应该没事。”
“嗯,不疼。”云墨之想把头埋进枕头里去,太丢人了。
“那头呢,还晕不晕,你说你怎么还瞒着我们呢,要真留下病根儿,可怎么办?”
云墨之听着白知辛的絮絮叨叨,一时有些发怔,她是在怪他吗?是因为担心他才怪他的吧?
“云大哥?”不会是头又开始晕了吧,白知辛凑过去,她想再看看那后脑勺的伤,大夫说如果长时间头晕,那脑袋里就可能有血块。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云墨之脸爆红,“不,不晕了。”
白知辛坐起身,一脸严肃,“云大哥,可不能讳疾忌医,这样小病也会拖成大病的。”
“嗯,知道了,我的头确实还有些晕。”
白知辛瞪了云墨之一眼,她就知道。
那一眼,云墨之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好像掉进一根羽毛,那波纹荡啊荡的。
“呦,墨之醒了?”杨威将饭放到桌子上,“怎么样了?”
云墨之收回思绪,“没事。”
他闭了闭眼,“对了,杨将呢?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是一个乞丐通知我们的,幸亏我们当时离你们不算太远。”倒也不近,他当时跑的都快飞起来了。
“周云海?”
“你认识?”
“算是吧,今早刚认识,他让我把银子给他,他来安排人,我没答应。”
“他确实有几分本事,他的人出事后,就预料到了你们可能要遭殃,所以立马找到了我和老二,我们这才能及时赶到。”
“也幸好,他对咱们没有坏心思,他这几天可一直关注着咱们呢,还知道咱们住哪,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这是周云海告诉你的?”
“嗯!”
“为什么?”
“他没说,但感觉是跟县令有仇,他带着人帮我们把那群下人打晕后,提的要求就是把那县令家的小姐带走。”
县衙,那些被打晕的下人醒来后第一时间将事情原委告诉了邱广贤,邱广贤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但还是派了衙役去外面寻找。
刚醒来的吴秋月听何姨娘说到此事,急火攻心,又晕了过去。
城西破屋里。
邱文荷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她动了下身体,发现手脚都被缚住了。
“大小姐,醒了?”一道略带玩味儿的声音传来。
“你们是谁?”邱文荷强装镇定。
“是谁?哼,小人物而已,只是,今日来向你收个债。”
“债?”她可没欠过债,看来这是针对他们家的,“银子我有,只要你们能放了我,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们。”
“果然是县令家的小姐,口气就是大,可是,我们不要钱呢。”周云海慢慢坐到邱文荷身边。
“三年前,我娘为我爹伸冤,只是拽了你的裙角一下,然后,那血就再也没止住,你说,那时你还是个孩子吧,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他望着外面,眼角流下泪来,那也是个雪天呢。
邱文荷惊愕,一段记忆涌入脑海,那时她新做了一套裙子,因此,她爹还夸她好看,还连着好几天都去了她娘的院子,她娘可算是在姨娘面前出了口气。
可是后来,她外出的时候,竟然被一老妇弄脏了裙子,所以她一怒之下,让家丁一刀砍了那老妇的手。
“那是个误会。”邱文荷慌了。
“呵呵,你说误会就误会吧,可是这债还是得收的。”
第二日,爆炸性的消息再次传遍大街小巷。
县衙大门上又被钉上了一双手,旁边还用血写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衙门口的横梁上倒吊着一名女子,而女子没了手。
“好家伙,这是比你俩还狠呀。”白知辛那个激动呀,可惜,外面查的越来越严了,她不能出去看热闹。
“这是罪有应得,那丫鬟可说了,邱文荷从十二岁开始就帮着给他爹处理尾巴,这么小就手上沾血,这才是真狠呢。”
“是啊,真是跟她娘一样的自私狠辣,现在得报应了吧。”杨将感叹。
“王叔,外面有乞丐来通知,说郡守大人到了,现在被百姓们围在了县衙门口。”杨威跑进屋里。
马车里,白知辛悄悄的问云墨之:“云大哥,爷爷跟着去没事吗,他要是知道真相接受不了怎么办?”
“迟早要面对的,要不然这心结永远打不开。”况且王叔并不打算出面。
县衙门口,郡守及其随行的人坐在衙役搬来的椅子上,他努力压抑着怒火,前脚冷呵呵的进了城,本想好好休息休息,没想到竟被围在了县衙门口。
他才上任半年,治下竟出了这等事,他就想好好的熬个资历,然后调回京都,这都不行吗。
邱广贤跪在一旁,下面的百姓举着用血写的状纸,字字泣血,声声哭诉,道不尽的冤屈苦楚。
郡守已经在这儿听这群人诉了半个时辰的冤了,他已经快没耐心了。
“邱广贤,你怎么说?”
“郡守大人,冤枉啊,起码得捉贼拿赃吧,他们没有证据,就是污蔑啊。”邱广贤将头磕的砰砰响,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
“大人,知情的人都被杀了,我都家破人亡了,哪还有证据?”
“是啊,大人,他早就把证据销毁了。”
邱广贤抬起头,“雁过留痕,证据是抹不掉的,你们没有就是污蔑。”
“大人,县试的卷子都有保存,您可以调出来比对笔迹呀。”
“有没有真才实学,考考便知。”他们为那些被迫害的同窗鸣不平。
邱广贤瞪了眼那几个书生,“谁报案谁举证,要单凭怀疑就让大人去查,那不得忙死。”
人群一侧的书生们也义愤填膺起来,他们饱读诗书,却被奸人的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真是枉读圣贤书呀。
郡守扶着额头,他可不想在冷风中听这群人扯皮,再说了,当官的又有哪一个是完全干净的,只是有的人底线高一些而已。
现在这些人闹到台面上来,是这县令的无能。
郡守压压手,“诸位,请听我一言,办案要讲究证据,无凭无据是无法立案的,你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执意要闹的话,县衙是可以以扰乱公堂及污蔑罪论处的。”
人群沸腾开来,有的人绝望的大哭起来,有的人撕毁状纸,仰头大笑,状若疯癫,他们以为看到了光亮,没想到是更深的黑暗。
“老爷,看来郡守也是站在邱广贤那边的。”
“唉!”冯青山叹了口气,短短二十年,山河怎就破碎至此呀。
“证据在此!”一道铿锵之声从人群后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