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个胖米勒。”
    米勒听到周六安喊他，差点一哆嗦发动神通，暗骂自己没出息，竟然被一个神通考核者吓到。
    “你就这么走了，不说坐下谈谈吗？”
    周六安一屁股坐在猪妖身上，招出沙子搓手上血迹，又拿沙子擦裤子上的血，仿佛刚才只是跟路过的邻居打招呼，继续忙自己的事。
    米勒和姜大胡子还是慢慢走过去，三个人间隔两米，米勒掏出烟，周六安伸出两根手指。
    三支烟点燃，气氛突然缓和下来。
    男人的相识就是如此简单，从一根烟开始两个人就可以聊天。三杠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也会因为别人散烟借火聊上几句。
    周六安转着手里的扇子，“胖子，这个宫家子弟考核前，有人跟你打过招呼吗？”
    “没有，要不是这把黄烟扇，我还不知道有宫家子弟过来考核。今天只有三位仙人家族子弟，都安排在前两批，他们已经考完录取回家了。”
    扇子直接扔给米勒，胖子一愣，怎么个意思？周六安同意自己刚才的建议？
    不可能，如果同意，刚才打那一场干什么？
    周六安猛嘬一口烟，肺部一热，声音缓慢有力，“那这位偷偷报名的宫家子弟，确定是瞒着家人来参加考核的，对吧。”
    米勒和姜大胡子点了点头，随即眼睛一亮，对啊，这是个叛逆的子弟，瞒着家人来报考，那么，可操作的空间和时间就多出很多空子可以钻。
    姜大胡子性子急，也有病急乱投医的心态，把周六安当成同伙，“你是说，我们可以隐瞒几天，拖延下时间，然后从容布置下考场。”
    米勒补充上，“桃花瘴可以调节深浅，监控也有拍不到的画面。”
    “老米，如果这是一场意外，宫家这个子弟跟猪妖共归于尽呢？”
    “不行不行。”米勒摇摇头否定了，“世上到底有多少种神通谁也不清楚，清妖司就有人神通者擅长溯源求真的，你掩盖多少他都能探查出最初的真相。”
    听到清妖司的名字，姜大胡子也沉默了。
    六州只有一个清妖司，总部在中州，其他五州只有清妖司差遣分部，机构简单，内部人员堪堪两百有余。
    妖魔战场的前线是大军团作战，最高统帅是大将军；六州内部镇压妖魔的就是清妖司，还必须事态极其严重才能请动清妖司。
    华工商圈妖魔暴动，死了几百人，却没有资格让清妖司出手。
    两百多清妖司人员，每个人都身怀绝活。清妖司曾出动三十个大灵尊者以下等级神通者，绞杀十级妖仙一只，另一只妖仙重伤遁逃。
    清妖司伤亡不足十人，一战成名。
    以宫家两位大仙人的身份，真有可能请动清妖司的神通者，这可如何是好？
    周六安第一次听说清妖司的名字，这个世界没有网络真麻烦，很多信息只能通过电视和报纸获知，获取知识渠道少，相对而言就是闭塞。
    看着两个男人天塌下来的脸色，就猜到清妖司一定不简单。
    “二位，隐藏关卡还有猪妖吗？”
    周六安这句话包含了一问一答：
    1、隐藏关卡还能不能搞出来？
    2、有猪妖就弄出来，毁尸灭迹。
    米勒最多损失一次隐藏关卡的机会，但却能逃过宫家的追查。
    你宫家子弟背着家里人报名考核，恰好遇上隐藏关卡，打不过妖怪被吃掉，监考官也干预不了考核现场。
    节哀顺变。
    米勒打开对讲机，让外面考核继续，带着二人跨出院子。
    周六安这才发现，桃花园在房间里，园子外面是一个走廊，难道这就是芥子须弥空间神通。
    姜大胡子逮到周六安眼中的诧异，可算找机会显摆。
    通过大胡子的胡吹，周六安方才了解各郡神通管理处考核点的场地。
    六州二十四郡，二十四座超级大城，每座城的人口最少几千万，中州的一座城有两亿多人口。
    三百年妖魔被圈禁，人类也给自己修了超级堡垒。五百年前妖魔现世，城外基本已经被妖魔占领。
    因此，人类生活的城市里土地资源有限，也不可能给神通者弄几万平米的场地训练考核
    天神赐予二十颗明珠，每颗明珠里面有几万平方公里的空间。神通管理局，管理处，稽查队，清妖司等都在里面办公。
    外面设置锚点出口，再起几栋楼就可以当作办公场地。不占土地，不影响城市居民生活。
    周六安听到二十颗明珠，第一反应就是赵公明的二十四颗定海珠，被落宝金钱收取后献给燃灯道人，也成为他的证道宝珠。
    燃灯投奔释门后，演化二十四诸天。
    周六安差点嘶出声来，二十四颗定海珠最低也是先天灵宝，不知道对应第三界何种等级神器。
    这个第三界到底是何种所在？所谓的人神妖魔的背后，又是谁的手笔？
    “大胡子，你说为何广播电视里没有告知过我们，城外全都被妖魔占据。”
    米勒推开监控室的房门，让进两个人，这个事他来回答周六安。
    “告诉你们有什么用？让居民恐慌害怕，不是正中了妖魔的手段。你们出城能干啥，挖野菜还是郊游踏春？”
    米勒从抽屉拿出一条烟，掏出三盒分给两个人，自己拆开包装点上一支。
    “周六安，不是神通管理局要制造信息茧房，而是知道多了对居民无用。你考核成为神通者，自然会在培训班上知道这些，还有我们提过的清妖司，十方天门，甚至是长老会等一些隐秘资料。”
    姜大胡子从小冰箱里拿出冰可乐，灌了一大口，“随着你将来等级越高，你知道的也会越多，你身上的担子也会无形之中加重。”
    “你会为人类的局势忧心忡忡，也会为妖魔的强大焦虑不安，但是你要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为人类的生存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周六安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屈指一弹，一支香烟叼在嘴里，拿起打火机耍了几个火花。
    对着两个大男人喷出烟雾，“你们俩不用给我洗脑，我是人，必定跟妖魔站在对立面。至于我怎么降妖除魔，自有我的方法，也得看给我什么样的职位。”
    双手在大腿上搓了搓，“咱们继续刚才的计划，我有补充。比如，有猪妖最好，没有猪妖再增加两只妖族。看到被咬碎吃进肚子的宫家子弟，你二人当场把吃人的妖族打成肉泥，我不信还有人能查到肉泥是怎么来的。”
    “好办法。”姜大胡子这句话是冲着米勒说的。
    米勒才是主持考核的监考官，看了下报名人数，又拿出一个装满卡片盒子。
    翻了一遍后问周六安，“事不宜迟，半小时后，你再进一次桃花园，我会安排十一个人一同进去。”
    “考核顺序能对得上？”周六安害怕留下疏漏。
    “放心，报考名单和纸片最后都会交到我这里，初级神通考核不会录入资料库。”
    周六安心里骂了一句：妈的，今天我要死在这，会不会也是查无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