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的初恋
作者:赫连玉兰   被命运薄待的女孩最新章节     
    没想到他这么在意我,我有点小得意,笑着说:“怎么会呢,我的记性可没那么差哦。”
    他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一脸严肃地说:“那假如有男生追你呢?”
    我敛了敛笑容,像是在给他发誓,又像是在给自己的良心作保证,郑重其事地说:“我会跟男生远远地,谁追我我也不会理他,我只跟女生来往,我心里只想着你!”
    王晓峰站了起来,头不小心碰在了上铺的床沿上,“咣当”一声巨响,逗得我们俩都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连忙凑上去问道:“碰疼了没有啊?要不要紧?”
    王晓峰却一把将我揽进怀里,他的唇铺天盖地吻下来。
    高考之前那个夜晚他只是匆匆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但那天在他宿舍里,他细细地吻着,从我的眼睛到脸颊,最后到嘴唇。
    我整个人浑身都是软的,要不是他抱着,感觉站都站不稳。
    我们就那样在他宿舍里,深深地细细地吻着,彼此都陷落其中,迷醉着,晕厥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宿管阿姨在楼道里大声吵吵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一吻定情,尽管从此要分隔两地了,但我们的感情却也正式“合规”了。
    2003年,我和我周围的同龄人都还没有手机。所幸我和王晓峰各自的寝室都有座机电话。
    我到了新学校后就迫不及待给王晓峰写了第一封信,向他介绍了我对新学校的第一印象和一些简单的日常,最后告诉了他我宿舍的电话号码——其实这才是这封信最重要的意义。
    几天后他收到我的信知道了我的号码后,才打通了我寝室的电话,我这也才知道了他的宿舍电话号码。
    我们俩每天晚上都要打一通电话,但总觉得有很多话在电话里、当着其他舍友的面不方便说,所以就又把不方便说得话以鸿雁传书的方式递送给对方。
    给男朋友写信,就成了我上大学后,日常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
    上了大学后课程跟高中时完全不一样了,我是理科生,感觉像高等数学、大学物理这样的课程难度一下子上了好几个台阶。
    我过去好歹也算是个成绩还不错的学生,可是大学的内容就开始有点听不懂了。有时候上课会走神,思想开小差,想着王晓峰此刻在干什么呢,一晃神,老师讲的一大段内容就错过了,于是跟上进度就更困难了。
    我上了大学之后,对于我的父母张明德和沈秀兰来说,算是从心底里舒了一口气。
    尽管考一个好大学很不容易,但好在经过三年的磕磕绊绊后,我摇摇晃晃地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学,终归也算是顺利走上了另一条路,而没有在高中念完后回到我们村里去。
    尽管我上大学的费用对买房债务还没还清的他们来说是不小的负担,但是再苦再累,无非就是多养几头猪,多在地里辛苦一下,总比我没有任何出路要强啊。
    但他们对我的态度依然没什么变化,心情不好的时候对我说话仍然保持着一贯的风格,很不客气。甚至脏话连篇。
    大一第一学期放寒假我回到家里,仍是马不停蹄的帮着干各种家务活,那么多年我们家的习惯就是,但凡我在家,负责做一日三餐必定是我的事。
    上初中的时候我每天早上要做好全家人的早饭,自己吃了饭才去上学。家里的活我都干习惯了,农村家里的活儿也总是没完没了。
    到了快过年那几天,更是手忙脚乱,搞得我心情烦躁不堪。
    放假待在家里我跟王晓峰的联系就没那么方便了,我会挑家里没人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但他那头往往就坐着一屋子人,说话很不方便。
    我俩都在乡村,写信就更不现实,信没到收信人手上估计就被叔叔伯伯们先拆开一睹为快了。
    正月里家里总算没那么多事了,我们终于约着在城里见了面。
    总感觉王晓峰上了大学后,没有高中时那么好看了。我跟他聊天,好像也总是有些疏离,我说话时,他东张西望,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次好不容易的见面,彼此之间却完全没有分隔两地时电话里的那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
    我们在街上溜达着,在一些感兴趣的衣服、饰品店铺里随意地闲逛着。
    但那时候我们都是穷学生,我连每月300块的生活费都是算来算去,一块钱掰成两半花。他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就那么溜达半天什么也不买,以此消磨时间。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们也不可能拥抱,更不可能亲吻,甚至连手都不好意思拉。
    逛了大半天,该聊的都聊个差不多了,最后坐下来一起吃个饭就各自回家去了。
    家里人还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了,我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他们原本就对我一年下来六七千块的不菲的学费生活费感到头疼,父亲时而还会跟别人抱怨说,如果读了中专师范哪里需要花那么多钱,师范学校几乎没什么学费,还有很高的生活补贴呢。
    要是再让他们知道,他们为了钱辛辛苦苦殚精竭虑,花费那么多钱供我上大学,我却又不务正业,还谈上了男朋友,活得那么潇洒,真的难以想象我会面临怎样的暴风骤雨。
    父亲是急躁的暴脾气,他虽然拿我母亲没辙,但在孩子们面前、主要是在我面前,那可是雷厉风行,一点就着,一着就炸。
    我在念高中的时候,周末回村里还挨过他的几次打呢,虽然每次的理由都莫名其妙。
    有一次仅仅就是因为他问我话,我说话的声音不够大让他没听清,他当时正在将驴子套进架子车上,顺手操起一盘粗绳子对折了几下冲过来对我就是一顿抽打。
    那时候我18岁了,读高二,虽然一直以来我的面子、形象,在那个家里都像个破抹布一样没被谁在意过,但那一天还是极深地挫伤了我的自尊心,我伤心的不能自已。
    当天下午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城的公路上,我绝望至极,想不明白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很想很想心一横,随便去个哪里,再也不回这个令人伤心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