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在长相方面倒是歪打正着,属于被老天爷眷顾型的。
追根溯源一下,沈秀兰人家是美女啊,张明德年轻时也是帅哥啊,我不好看都由不得我。可一直以来连五毛钱的自主权都没有的我,谁在乎这个啊!
我弟弟张磊在这方面就更夸张了,他完美地继承了张明德的理科头脑和高个子,以及沈秀兰的俊脸,于是他既是学霸又是帅哥,高中时就有女生对他青睐有加,上了大学后据说北华那一届本就有限的几个资源都倾心于他。
沈秀兰对于儿子的骄傲简直可以开平方了,随时都要满溢出来了。
我跟顾琳说起我出差认识的舒其明时,她又开始起哄,脸上表情暧昧起来。她说:“真羡慕你,到哪都有男生喜欢你。”
我极力地解释说:“没有,真没感觉到人家喜欢我,就是一般的工作关系。那边的人都热情,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玩玩感受一下就知道啦。”
而且,我告诉顾琳,像舒其明这样的男生,我是不会喜欢的。她问为什么?
“不知道”,我淡淡地答道,“就是没感觉,比刘思宇更没感觉。”
刘思宇,提到他我又伤感起来。
我的初恋是王晓峰,我明确地知道我爱王晓峰,整个大学三分之二的时间我都在为他费心伤神,他不联系我时,我难过地像丢了我自己。
可我也知道他是个不靠谱的男生,他其实并不太在乎我,他的大男子主义思想极重。
我又是刘思宇的初恋,我也非常清楚地知道刘思宇很爱我,他的整个大学的时光几乎都耗在了我身上,而且我们俩还有身体上的实质关系,一起住过那么长时间。
从内心里我很依恋他,他的性格温润如玉,从没有火气,哪怕我再糟糕,他也对我始终耐心,始终体贴。
可他就是那么倔强,让他伤心了就再也不找我了。
现在,我跟他们都没有联系了。
在异乡一个人的时候,孤单的时候还会想起以前的很多事。
我多希望刘思宇给我打电话,多希望他跟我一起去了怀江,多希望跟他就那么相处下去,看看一直走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我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我会不会爱上他。
但是没机会了。
我只能一腔孤勇往前走。
过完年我又来到了怀江市。这里春节期间就会开起一小片一小片的油菜花,旁边是绿油油的蔬菜,以及半截伸出土地的红萝卜。
雨水充沛,气候很好,但凡有土的地方撒点种子,就能长出菜来,长出花来。在我们老家精心养在花盆里放在屋里的花,在这里都随意地长在路边。
这一学期我还在见习期,但是课程任务量增加了很多。
在每天给学生讲课的过程中,我发现过去我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的状况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改变。
我站在讲台上给学生讲述某个内容,思路就一直围绕这一主题,直到让学生懂得为止,这样我竟然无法走神了。
还有很多内容过去我一直不知道,记不住,没学懂,模棱两可,结果在备课讲课过程中,却豁然开朗了。
工作总的来说很简单,适应很快,也干的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轻松。
业余时间,一大群年轻老师就打羽毛球,打乒乓球,来打发时间。打完之后三三两两的约着去吃饭。
我擅长打乒乓球,有一个比我早一年来的男老师,叫龚玉强的,他也喜欢打乒乓球。
我们刚开始还有三四个人轮流打,后来就只剩下我跟他两个人打,其他人水平很菜,不是我们的对手,都走了,转去打羽毛球了。
我们俩每天下午下课后就去打乒乓球,周末的时候没事干,上午打,下午也打。
打球的时候也不多说话,就是你来我往,你扣我挡。
就那么打了两个多月后,我的转正考核马上到期了,我得准备一下试讲,还有理论考试。
那段时间我的辅导老师心情很不好,一见着我就说我哪里哪里做的不够好,啰啰嗦嗦给我指出一大堆毛病,其实都是些小问题,但这个不通人情的老头儿就非要小题大做。
其他几个新老师他们的辅导老师年纪都没那么大,似乎都很好沟通,都是那么通情达理,在公共场合对他们的评价也都是很好。
这让我有点恼火,次数多了以后,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我在打球的时候就跟龚玉强说了我的烦恼。
当时我也不知道还能跟谁说,我宿舍里的三个女老师之间总感觉暗暗地憋着一股子劲儿,什么事儿都要互相攀比一下,诸如这个月谁挣了多少钱,下个月谁比谁多挣了多少钱;谁的胸大身材好,谁的腰细腿长;甚至就连打羽毛球回去,都要讨论谁打得好,谁打得不好,哪个球该怎么接就不会掉。
我要是把我的这些事说了,不但不会得到安慰,肯定会引来一通嘲笑。会成为她们无聊生活里劲爆的养料。因为我的胸没有周丽娟的大这点事,都已经被她嘲笑过好几次了。
在单位上我还没有其他朋友,唯一比较熟的就是跟我打了几个月乒乓球的龚玉强。我们在打完球之后还跟另外几个同事一起吃过几次饭,算是有些交情吧。
没想到他听到我的这些烦心事后不但没有丝毫同情,也仍是对我一通嘲笑,他甚至在中午教工食堂吃饭时,坐在我旁边当着很多人的面拿这件事嘲弄我。弄得让罗琴和周丽娟都知道了。
罗琴跟我虽然是同时来的,但不是一个专业,可她好像事事都要把我当成竞争对手,我们一起去考教师资格证,考普通话证,她的复习资料和笔记跟其他人分享就是不跟我分享,生怕我比她考得高了。
周丽娟就更不用说,心眼更小,嫉妒心还强。我们在寝室里说起各自的恋爱史,我说我有过两个男朋友,大学里这个在一起时间长一些,不过都分手了。
听到分手她就幸灾乐祸,尔后当即挖苦我,她跟罗琴说话,故意指桑骂槐地说大学里跟男生外面租房住的女生都是贱人(租房的事被我心眼一实诚给说了出来),个人生活很乱。又说她如何如何洁身自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到哪里,人际关系始终是我的难题,而这道难题里,与女人如何处好关系对我来说更是难上加难的附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