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峰在被窝里躺下,没有安静两分钟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伸手过来在我身上乱摸。
我一下子火了,说道:“你脑子瓦特了吗?我生病了啊!”
他嬉皮笑脸地说:“哎呀,我又不干什么。”
然而动作却始终没有停,继而说道:“你不舒服,我给你按摩一下啊。”
我很不耐烦地说:“我不需要,把你的爪子拿开。”
我浑身无力,连说话都挺费劲的。因而我的话显得很没气势,完全镇不住他,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在恋爱的时候,我觉得一个男生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对我有亲密举动,是喜欢我爱我的表现。他越是迷恋、越是难以自控,就会让我觉得那是对我用情很深、情不自禁的表现,同时也显得自己很有魅力。
一场鸡毛乱飞的婚姻才让我明白,这些都是狗屁啊!
这只是一个男人旺盛的荷尔蒙作祟下的生理冲动罢了,跟感情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在我生病不舒服的时候,这个男人却还要对我动手动脚,这背后的事实真相是非常残酷的,就是他不在乎你,完全不在乎你舒不舒服,更不在乎你需不需要,此刻他只想自己爽一爽。什么“给你按摩”,都是幌子罢了。
王晓峰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相信是爱过的,但那是很早以前了。
梳理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年,最初在读书时代,他对我是欣赏的,真心爱着的。那时候他看我时,眼睛总是格外的明亮。高三的晚自习,他这个住校生每天要多走来回总共十多公里的路送我回家,说是大晚上的,为了保证我这个小女生的安全。那时候我有一种非常笃定地被爱的感觉。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爱的感觉开始飘忽不定。
相隔几百公里的异地,让我们这对儿年轻的耐不住寂寞的小情侣走向了淡漠,这个结局令人心痛,却也无奈。
我们之间有了长达两三年的空白期,这期间,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跟谁在一起,有没有其他新的恋情——当然后来结婚前我也问过这个问题,他说没有。
为了结婚而重新走到一起的我们,已经没有读书时那种美好的感觉,虽然仍有默契,关系也基本上是和谐的,但偶尔少不了会有一些不舒服的疙里疙瘩的东西在我们之间。
我仍会在心里不断地探究他爱不爱我,但答案往往是模糊的。
最后,在母亲沈秀兰一阵紧似一阵的催婚态势下,我已顾不上再想这些问题了。
也许,在王晓峰以及王家人的眼里,我也是最适合他的结婚对象罢了。
“你爱我吗?”
在这个生着病的、有气无力的初夏中午,我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这个傻瓜脑残的问题脱口而出。
问什么呀,其实根本没这个必要。
无论他的答案是什么,我的心里都非常清楚,我们之间所有的爱,所有的情,在我生孩子坐月子期间已经完全消耗殆尽了。
可我却还是不死心,大概是我对于这种了无生趣的生活不甘心,对美好和幸福还抱有执着的一丝丝期待吧。
“当然爱呀。”
王晓峰漫不经心地答道。
他又补充道:“要不然为什么一而再地分了又和,怎么分也断不了呢!”
这算什么理由,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们彼此心里都非常清楚,我们这一次离婚之后又在一起,就是为了孩子。
说到底是因为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力量都太弱小,小到不足以对抗生活中的现实问题,所以我们抱成团来解决现实生活里的房子、孩子上学择校等问题。
假如我有超能力,我有足够的钱解决这些问题,我还会跟王晓峰在一起吗?我心里的答案是很明确的,决不会。不为别的,就冲着他有那么一个妈妈,他那么护着他那个不讲道理的妈妈这一点,就绝不会。
王晓峰对于孩子择校,他倒没有我这么积极的进取心,他的心态非常佛系,这方面他跟沈秀兰的想法是一样的:上哪个学校都一样。
他跟我又到了一起,也是为了抱成一团获得更有质量的生活罢了。说到底是因为,他的生活里还没有出现比我更适合他的“婚姻搭子”,结婚前我是他最合适的结婚的对象,是他能够够得着的条件最好的女生,现在仍然是。
现实真的经不起推敲,仔细一想觉得太残酷,太没意思了。我为什么要问哪种无聊的问题呢?
我闭上眼睛躺下,有气无力地跟王晓峰说:“ 我很不舒服,你一动我就难受,就想吐,你要么到另一个房间去睡吧。”
王晓峰有点不甘心地说:“嗨,你这个人有意思啊,说着话呢,话说到一半,就突然戛然而止,开始撵人了。”
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办法,生病了不舒服,很恼火。体谅一下吧。”
王晓峰倒也没有再纠缠,就下了床出去了。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开始恍恍惚惚的做梦。
梦里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正走在城中村的一片民房的小巷子里。我往右手边不经意地撇了一眼,却看到一排跟我读大学时租过的房子一模一样的小房子,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在经过其中一间时,门开着,我往里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刘思宇正站在屋子中央,这太意外了!我激动地走了进去问道:“刘思宇,你怎么在这里呢?”
刘思宇却非常冷漠,看都不看我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以前读书的时候刘思宇对我一直非常有耐心,无论我跟他分了合了,多少天不见、不理,下一次见面时对我永远是面带微笑,脾气极好。
我就拿出一贯跟刘思宇相处的那种随意来,摇晃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卖萌,我说:“干嘛不理人啊?我们都多久没见了,你还生气呐?”
刚开始他还是不理我,后来我越来越过分,开始挠他痒痒,他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