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回家过年 (1)
作者:赫连玉兰   被命运薄待的女孩最新章节     
    到了十二月底,我和王晓峰工作的忙碌程度达到了一个巅峰。
    春妮幼儿园为迎接圣诞和元旦还要举办了一个文艺演出晚会,孩子们现在已经开始在为演出节目练习舞蹈动作了,每天下午回家比往常晚了一个小时。
    我跟王晓峰在各自的单位吃过晚饭,回去时给春妮打包一点,然后顺路把娃接回家。
    吃过饭一家人就早早地睡了。都很累。春妮练习了舞蹈,回到家里也没有以前那么活跃了,吃过饭洗漱完,躺在床上前一分钟还说着话,下一分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几乎同时起来,匆匆忙忙中,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又开启前一天的流程。
    这一年的年底,我们的经济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手头不再月光,有了一点点结余。
    各自忙完工作上的所有事情后,开始计划着过年怎么回老家的事。今年,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过年回家。
    王晓峰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我又喜欢安静,他觉得跟我在一起过年很闷。
    其实,对我来说过不过年、过年去哪里根本无所谓了。
    心情好,寻常日子都是过年,心情不好,过年时也了无生趣。
    但是王晓峰执意要回,去年过年没有回,他说把他闷坏了。他要有人喝酒,有人打麻将,才算这个年过得有趣味。
    最后我们决定开车回去,这样到了老家,去走亲戚有车就会方便很多,很多亲戚都在农村,以前都是骑摩托车,又冷又不安全。
    腊月二十六,王晓峰的公司聚会团年,公司邀请家属也参加,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他们定在一家农家乐的宴会厅。
    我们到的时候,公司里大部分人都到齐了。公司的老板和夫人,几位股东,还有几个骨干技术员都在场,大部分身边都有家属陪同。
    王晓峰算是公司的骨干技术员之一,他说老板曾经给他透露过,很快要将公司股权重新改制,要给主要技术员根据贡献进行股权奖励,还让他草拟具体实施细则。
    有一段时间,王晓峰每天晚上都带电脑回来写材料写到很晚。
    我跟他开玩笑说,你们老板这个饼画得够大,够让员工振奋的。
    老板是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保持的还不错,带一副眼镜,即便是在这个年龄,也仍保留着理科男典型的气质。
    他很热情地招呼我们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就坐。我们坐下没多久,春妮就觉得无聊,开始到处乱跑,刚开始还在大厅里,后来直接跑出去了。
    我只好跟着出去。外面是一条走廊,古香古色,装修非常有格调。隔壁和对面还有几个厅,也是一些团队的聚会。
    走廊不远处有两个小孩子在玩,春妮凑了过去,她说:“哥哥,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吗?”
    其中一个小男孩说:“可以啊,但是我们一会儿就要进去了。因为马上就要开饭啦。”
    春妮说:“我们也马上要开饭,我们可以玩一小会儿。”说着伸出来了一个小手指头,掐着指尖比划道。
    这一下午的总体气氛是非常愉快的,王晓峰的老板对我非常客气, 我知道这是爱屋及乌,我是沾了王晓峰的光,看得出他对王晓峰是非常器重的。
    这是值得高兴的好事情。王晓峰本身也是很努力地在工作,学历也专业水平也正是这家公司需要的。公司这么看重他,我也替他欣慰。
    次日,我们中午吃过饭,备齐了路上吃的喝的干粮,就开着车出发了。
    车开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天黑了,吃了饭,给车加了油,住在一个县级城市的宾馆里。第二天早上吃过当地特色的早饭,又出发,直到下午四点,到达了老家。
    我们先到了我娘家,把车上带的我单位发了我们平常吃不完的三袋米和四桶油放下,我跟沈秀兰开玩笑说:“这像不像领导人慰问困难群众的场景?”
    沈秀兰也忍俊不禁。
    屋子里是一如既往的乱,炕上的被褥散乱地摊开着,地上是一个很大的洗衣盆,里面浸泡着要洗的衣服,旁边的另一个盆里,是杀掉的一只鸡躺在热水里,大部分毛已经被拔掉了,还有一些细碎的毛,顽强地附着在皮上,但显然这件事,也暂时被搁浅了。
    说实话这个家从内心里讲我是不愿意来的,任何时候来,无论从多远的地方来,屋里永远是一幅脏乱不堪无处下脚的样子,永远是连口热水都没得喝,沈秀兰和张明德永远是对着我给他们的东西笑呵呵,却从来想不到问一句我渴不渴、饿不饿?
    王晓峰跟张明德说了几句话,坐了一会儿,他便说要回他们家去。
    沈秀兰忙不迭地像命令般地来了一句:婉蓉和春妮就不去了!
    但是我要去,因为王晓峰家有我们单独的房间,白天就只有我跟春妮在,我可以安静地干自己的事,看自己的书。跟沈秀兰和张明德挤在一个屋里,我什么也干不了。
    沈秀兰用她的家长权威控制了我半辈子,我也该挣脱缰绳了。
    我没有回复她,而是跟着王晓峰出了门,带着春妮上了车。看也没有再看她。
    当然不用看我也知道,她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我千里迢迢带过来送给她的粮油,在她心里激起的快乐水花已然被我的“大逆不道”抵消的没影儿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要是“忠”于自己,按着自己的想法过活,很多地方那就是不能再听沈秀兰的命令,不听这位强势霸道的老母亲的话,那就是不孝。但是听了她的话,我哪有什么好果子?
    还是不听的好。
    与其跟他们挤在一间屋子里,每天看着他们为琐事一会儿吵一架,白白浪费时间,不如我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看我的书。
    成长需要时间,需要过程,需要付出代价,我愿意从现在起付出这一切,补上过去做的不及格的这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