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睛给我睁开。”
少校的陡然吼声如炸雷在耳边响起,猛然全身一震,林歌睁开眼睛,被这一吼精神竟然大震,面貌又有了活力。
“挺吧,挺吧,我看你还能挺长多时间。”
少校很不甘心的又转向别人,就是这么简单的一蹲,嘴里不停的喊着杀声,做着不停的冲拳动作,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噗通”
终于,又有人支持不住,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
少校又放声大笑,欢快得如同孩童:
“好啊,好啊,马步冲拳的训练到此为止,都给我听清口令,立正----以第一名为基准--向右看齐。”
丝毫不给学员们缓冲的时间,蹲了接近四个小时的马步,身子早已不听使唤,两腿早已不知是谁的,少校立正口令下达,“噗通、噗通、噗通----”栽倒一片,第二个口令再下达,所有的人先是爬然后才是挣扎的站起集合,从第一个口令发出到集合完毕,平时三秒钟就能全部搞定,而现在,确整整进行了一分钟,少校眼里看不出任何波动,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站立,直到队伍集结完毕:
“向右转,训练场十公里跑,开始。”
残存的二十八名学员,没有喊杀声,没有呼叫声,也没有虎虎活力,随着少校的一个口令,二十八人艰难的抬脚迈步,下意识的往前冲着,下意识的摆臂,下意识的在完成少校的指令;
“妈的,你们在干什么。”少校又吼了起来:“三岁小孩都能追上你们,给我快点,我告诉你们,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这个十公里我要抓最后十名,游戏在今天就要结束,晚上熄灯之前,我要你们这里只留下十二个人,其他人要全部淘汰,你们不是很能坚持吗,那好,就让我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残酷而又非人的训练持续进行下去,不断的有人扑倒在地,不断的有人被淘汰出局,留下来仍然在训练场上拼命的人,他们努力、拼尽全力的在支撑自己,然而,人必竟是有生命极限的,最终,一个又一个精英硬汉子走下了这个奋头的舞台,时间在向后延长着,夜幕又慢慢降临,一整天没有吃一口饭,没有喝一口水,从早晨到晚上,先是近四个小时的马步冲拳,然后是十公里跑,之后又是四百米往返障碍,泅渡一千米,二十米攀爬等等一系列高强度训练,每过一关都有数人被淘汰下去,直到这夜晚的降临,训练场上,从早上的三十人锐减到只有十二人。
沸腾了一天的军校大院沉入到寂静,时间正好是七点钟,所有的学员都在看新闻联播,一溜排十二个人静静的站立在空旷寂静的训练场上,坚定、刚毅、果敢、无畏、军人的铁骨、男人的阳刚,尽在这十二个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少校一改往日冰冷的面孔和冷漠的眼神及嘲讽的嘴脸,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真诚的笑容,在他的眼中闪过喜悦和赞赏的目光:
“向左转,齐步走---左转弯走----右转弯走----”
指挥着队伍,一行人消失在训练场,走进机关楼,又一路上到五楼,最后来到一处作战指挥室里,少校指挥众人坐下,他转身走了出去。
经过一轮又一轮艰苦卓绝、超乎想像的竞技淘汰,十二个人终于胜出,他们终于笑到了最后,此时,面对即将到来的最后一刻,兴奋、兴奋、还是兴奋,一天来未吃一口饭、未喝一口水、未有一分钟休息,原本已是疲惫不堪的这十二个人,突然之间如同注射了兴奋剂,没有了疲劳没有了饥饿,有的只是兴奋,还有期待,十二个人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等待着,这一刻,他们突然觉得好神圣,好骄傲,他们觉得自己真的很了不起,很伟大。
静、静、静。
突然,紧闭的大门被打开。
“起立,立正。”
少校出现在门口的同时他的命令也传达出来。
“唰”十二个人整齐有力站起,每个人都拔直了腰板。
少校走了进来在一旁站定,随之两名中将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坐吧,大家都辛苦了。”
个头稍矮一些,体形较胖,慈眉善目的中将开口道,他与另一名中将走到桌前坐下。
“坐”
少校下口令,此时作战室的门已被关上,在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正对门口而坐的林歌发现,门口有两名荷枪哨兵在把守。
少校下达完坐的口令,他也走到桌前,但没有坐下,面向十二名学员:“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坐在你们面前的两位首长,这位是----”
手指慈眉善目中将:
“我们步兵之王院校校长刘国真刘校长。”
又指另一位稍高、体形偏瘦、剑眉朗目中将:
“这位是副校长张治平张副校长。”
介绍完,少校冲两位校长发出询问的目光同时道:
“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坐在上座的刘国真中将点头道。
室内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肃穆:
“我命令”
少校突然音量提高,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本子:
“林歌”
“到”
“李树亮”
“到”
“张雷”
“到”
“------”
被点到名字,十二个人站起肃立,少校放下花名册又看了一眼校长,刘国真中将点头示意,少校接着朗道:
“经过为时半个月的特训,你们十二名同志以铁人的意志战胜重重考验,最终站在这里,同志们,你们是值得骄傲和自豪的,在这半个月里,我做为你们的教官,深深为你们刚强的毅力所感动,你们是好样的,在这里,请让我用军人的最高礼节向你们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少校面向林歌等十二名学员敬一凝重而又饱含感情的军礼,在这一刻,一种巨大的感动突然包围了每一个人的身心,往日对少校的仇恨在他这一军礼中烟消云散,不约而同的,林歌等十二个人也抬起手向少校还以军礼,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一分钟,室内没有半点声音,只有呼吸声,只有心灵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