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玉暖点了点头，神色有些黯然，“我知道的蓝蓝，你不用担心我。”
    程蓝向褚良生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每一个字都带着锋利的意味。
    “褚良生，我很不喜欢你，你的整个人我都很讨厌，甚至是恶心，可是阿暖喜欢你，所以你最好收了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你可能没见过我的手段。”
    程蓝之前因为宫玉暖，对褚良生算是处处礼让，可今天的事儿确实让她整个人都觉得生理性的不适。
    “程小姐不如劝劝宫小姐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褚良生解开两粒扣子，他也不知道宫玉暖怎么给他扣的这么紧。
    宫玉暖拉了拉程蓝的手，“蓝蓝，我有分寸，你放心吧，你不是还有事儿吗？你先去吧，我和他谈谈。”
    程蓝看着宫玉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相信宫玉暖，也尊重宫玉暖。
    宫玉暖送走了程蓝，转头带着怒意地看着褚良生，刚刚还平静的湖水一下泛起了波涛。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你就敢跟她来？”
    褚良生呵笑一声，“这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儿，你知不知道她玩儿残了多少个人？你今天要是跟别的人走我就不管了，你偏偏跟宋芝走！？”
    褚良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从床边滑落坐在地上，开始无畏地大笑，可是笑里面却不知为何，带了几分凄苦。
    “我跟别人走你就不管我了？是啊，也是，反正我也是个烂人，你还不如把我丢那儿，我成什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宫玉暖被他笑得发毛，拉着他的手臂想要让他去床上，可怎么也拉不动，只能放弃，无奈地盯着他。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你是没学过怎么好好说话吗？”
    “宫玉暖，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决心和你泾渭分明，今天过后我们明明就可以划清界限，你为什么偏偏又要来招惹我？！”
    褚良生似是痛苦，亦或是无奈，总之宫玉暖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
    宫玉暖干脆也坐在地上，放软了语气，“褚良生，你为什么非这样做不可呢？你很缺钱吗？”
    “很缺，然后呢，你能给我吗？”褚良生一双眼睛里面蓄满了泪珠，像枝在风雨飘摇中随时凋谢的花朵。
    “褚良生，你是s大计算机系第一名，你不会赚不到钱，你直播流量也上来了，假以时日挣很多钱根本不成问题，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宫玉暖其实想不通，褚良生现在挣得这些钱应该是足够支付他爷爷的医药费的吧？
    “因为我要快钱，我要大量的钱，时间根本不等人，我也穷怕了，可以吗？”褚良生无力地向后瘫软，他没力气了。
    “因为你爷爷生病，是吗？”宫玉暖观察褚良生的神色，他爷爷的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褚良生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宫玉暖，他并没有和她提过他的爷爷。
    宫玉暖意会，慢慢向他解释，“我无意打探你家的情况，只是你太出众了，关于你的传言太多，如今看来这个可能是比较信得过的说法，所以我才这样问你。”
    褚良生并未生疑，了然地点了点头，“是啊，他快死了，要很多钱，我拿不出来，所以我要找一个来钱快的方式，可以么？”
    宫玉暖点了点头，“可以。”
    褚良生笑了笑，早该如此，可他怎么觉得有点苦涩？
    “我给你。”宫玉暖说得坚定，看着褚良生慢慢坐了起来，脸上是质疑，是不解。
    “你给我？你都要去送外卖了，你拿什么给我？嗯？”
    “你不管，我去借也会给你，你以后不许做这种事了。”宫玉暖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祈祷下个世界让她富有一些，有钱真是好办多了。
    “宫玉暖，你到底要什么？你到底图我什么？我是疯子你难道也是吗？啊？”
    褚良生眼睛红的要命，偏偏要在宫玉暖脸上看出破绽，双手捏住宫玉暖的胳膊摇了摇，试图让她清醒。
    “我早就说过了，只是你不信。”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一句所谓的喜欢能让你做到这个程度？？何况还是我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褚良生几乎是嘶吼出声，他从来不会像今天一样情绪失控，只是他太不解了，也太压抑了。
    宫玉暖像是被戳到一般，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伸手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背，“你不是，不要再这样贬低自己了，放心吧，你不是一个人了。”
    褚良生不想再说话了，他也说不出来了，他压抑了太久，直到今天有个人告诉他，他不是孤身一人了，不论原因为何，他只想抓住这抹温暖，短暂地抓一下，也可以。
    褚良生大概后来哭得有些虚脱，也没了力气，自然而然就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宫玉暖就乖乖地趴在床边睡觉，而他躺在床上。
    褚良生有些恍惚地想到那个午后，他生病时她也是这样，本以为一时贪欢已经上天垂怜，没想到生生让他们多了一道羁绊。
    宫玉暖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醒了？饿不饿？”
    “怎么不到床上来睡？”褚良生答非所问。
    “占你便宜不太好吧？”宫玉暖揉了揉眼睛，开玩笑地说道。
    “我把餐叫上来，吃完了我们去看你爷爷，可以吗？”宫玉暖手睡得有些麻，伸手揉了揉。
    褚良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伸手按在了她的胳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我帮你按按，你这样不太方便，要不要坐上来？”
    宫玉暖想了想，她刚睡醒确实没什么力气了，点了点头，爬上了床，“我刚刚说的你怎么看？行不行啊褚良生，你得给我个回答啊。”
    “今天太晚了，明天成吗？”褚良生顺带帮她揉了揉脖颈，宫玉暖觉得一阵酥麻，忍不住缩了缩。
    “行…行，那我先叫饭。”宫玉暖打了个电话，褚良生却并没有暂停的意思，宫玉暖有些不太自然地耸了耸肩。
    “怎么了？不舒服？力道太重了？”说完立马放轻了力道，却弄得宫玉暖更痒了。
    “好…好了，别捏了，差不多了。”宫玉暖往前移了移，准备下床，她可不能跟褚良生待在一起了，感觉奇奇怪怪的。
    褚良生却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旋转了一圈，面对着自己，“你说你要帮我，不问我要酬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