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大道162号,幸福花店。
妘徵彦有些头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那样一番话的,难道是棠溪?图腾传承彻底完成,难道是棠溪的思想在潜移默化改变她的思想吗?
“哎。”妘徵彦深深感到无力,“麻烦。”
裴长庸那边传来消息,江灵灵已经安顿好,虽然大概率逃不过妖的视线,但妘徵彦觉得陈子铭……应该不会为难。
“我是疯了吗?”妘徵彦自嘲一下。
明明在车里睡着的妘徵彦,下一秒居然出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而路上的行人却看不见她,她触碰不到别人,别人也触碰不到她。
她就像空气一样,撑着伞,穿梭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
……
“喂,谢应觉。”
“妘姐,需要我查什么吗?”
“鑫辰集团陈子铭和茂丰集团林安海,我猜测陈子铭是林安海的私生子,帮忙查查林安海,行吗?”
“欧克欧克,十分钟发你终端,注意查收哦。”
其实,已经很明了。
从幸福大道往东面望去正好能看到鑫辰集团的大楼。
妘徵彦:“抱歉了。”
花店门口的风铃响起,妘徵彦推开门走进来。
“您好,欢迎光临幸福花店。您想要什么花?我们这里新到了一批大马士革玫瑰……”
“你是店长吗?”
“嗯,我是店长。”
妘徵彦打量一眼,问:“有没有适合送给好友的花?”
店长一下子脸色变了,很快又露出歉意的笑:“抱歉,客人,您来不巧了。”
“我特意来的,有急事。”妘徵彦咬词着重,说着,装作不经意间拿出一个骰子在店长眼前划过。
店长立刻明白了:“抱歉,今天店里没有郁金香了,您看这束白色马蹄莲怎么样?”
妘徵彦指着墙角的那束花:“看你店里那束卡布奇诺玫瑰就不错,就这个吧。”
妘徵彦照着李千忠交代的暗语一字不落地说。
“请随我来,尊贵的客人。”
……
这天夜晚,妘徵彦和裴长庸正在商榷接下来的任务。
裴长庸一把站起来:“不行!这太危险了!”
“独自潜入,对战陈子铭,清剿妖怪……你真是疯了。”
妘徵彦连忙安抚裴长庸暴跳如雷的小心脏:“没这么疯……”
“这还不算?!”
“呃……”妘徵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为了不让裴长庸太过担忧,妘徵彦只好将在幸福花店的事情告诉他。
“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找到那只妖怪,根据蔡二金的话,我猜测可能在鑫辰集团顶楼。”
裴长庸紧锁眉头,听完妘徵彦的计划依旧放不下心:“你确定你要自己一个人去?”
“啊?难不成裴叔你去潜伏?”妘徵彦调侃一句。
裴长庸突然沉默:“……”
“?”妘徵彦敏锐地察觉出裴长庸神情有些不对,试探问一句:“裴叔,你的意思难不成是……”
“我去吧。”裴长庸直说了。
妘徵彦微微一惊:“啊?”
“裴叔,这可不是闹着玩,你成为罪人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不论是基因还是体术又或者是对妖怪的理论知识都不是最好的人选。”妘徵彦劝道。
“但我的基因能力最适合不是吗?”裴长庸一句话让妘徵彦没话讲。
“……”妘徵彦犹豫着,还是选择挣扎一下,“这不是游戏,陈子铭也不是一般的先奇人,手上沾的人命可能比你见过的活人还要多……饲养一个靠负能量成长的妖怪,裴叔你可要想好了。”
看着妘徵彦万分严肃的表情,裴长庸没有犹豫,他同样郑重地点点头:“我怎么能让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独自铤而走险?。”
“危险怎么也得让我这个成年人第一个顶上吧?”
妘徵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深夜,静谧的酒店卧房,妘徵彦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端上闪烁着一份被打开的电子邮件。
“林安海曾在二十年前包养过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大学生……当时林安海已经已婚五年,而那个女大学生并不知情。后来,林安海保养情人的事情被林夫人发现,这段非道德感情被彻底撕破……”
“林夫人气到住院,没两个月离世,只留下一个幼子,林涵。”
“而那个女大学生受不了被林安海欺骗,自己成了被世人唾骂的小三,主动提出离开,分文不要,一走了之。”
“而那个女大学生,叫陈霖。”
“……”
雨一直下,似乎是上帝在流泪。
金眸注视着高楼大厦中突出的半个建筑物,那里就是鑫辰集团。
“来了就现身吧,你应该看到邮件内容了。”
罹首出现在妘徵彦的腰后,她回头,身后是一个被浓重妖气包裹地看不清模样的人形生物。
“求您……放过。”
是一个嘶哑的女声,像上世纪的留声机吱吱呀呀的。
妘徵彦皱着眉头看着它,暗自心想:“妖?不对,更像是岁鬼。”
她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人型生物,它带给妘徵彦很奇怪的感觉,浑身上下散发着确实是妖的气息,但是却没有妖力波动,相比芘目罗的山神魁斗,更像是鬼魂中的岁鬼。
【岁鬼】:属于鬼的一种,生前曾有极大怨恨但并没有危害活人的实质行为,临死前更加趋近于释怀解脱的程度,却在死后七天之内因为血脉至亲的活人产生的极致痛苦和仇恨凝实“岁鬼形躯”,有了实体,但是需要从胎饲养成鬼。
妘徵彦对它说:“哦?放过?呵,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多么熟悉的气息,雨水里到处都混杂着你的力量。所以,作为我本次的敌人,你这次前来是要做什么?”
它没有流露任何感情,因为所有岁鬼都是执念所化。
它冷冰冰说:“你别杀他。”
“这算你的请求吗?”
“不,这是一个母亲的乞求。”
妘徵彦似乎从岁鬼没有任何情绪的言语中听出了诚恳的感情。
“你不该求我,这场夜幕下盛大的狂欢从始至终都来自他一个人,或许他还存有一点点曾经少年的善良,但斯人已逝,你或者我都没有权利左右他的想法。”
它貌似有些疑惑:“你不是来杀他的吗?”
“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但一场属于你策划的【记忆】让我有了一点不一样的看法。”妘徵彦想起那个奇特的梦境,她看见了少年的悲惨,也看见了少年蜕变的蚕茧。
它似乎更加不理解了。
它原本只是希望妘徵彦能够劝导少年放下仇恨,才故意将妘徵彦拉入【记忆】,然而,它也从中看到了妘徵彦背负着必杀少年的任务。
妘徵彦摇摇头,对它说:“你不该来求我,你应该去劝你的孩子,陈霖。”
”……可惜,你快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