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林竹的意识归还，对着暮九幽伸出手。
    很尴尬的是，暮九幽没有进一步的回应。
    不过，季三思看出了林竹的尴尬，他伸出手和林竹握了一下。
    “你好你好。”
    二人很快松开了手，暮九幽看着林竹，林竹感觉自己被一眼看透了，不过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些人面前，怕是连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倒灌都被看出来了。
    “你的天赋，在无限宇宙里只能算是平庸。”暮九幽开口就是一个很打击人，“没有别人帮助的话……再往上打破三层界障也就到头了。”
    “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宇宙中的绝大多数生灵都止步第零序列，每个宇宙的第零序列都不多，近乎无限的生命，只能诞生不过百的第零序列，而能打破界障的，在第零序列中，也是如同第零序列在宇宙中一般稀少，何况你能向上逆伐三重。”东林的声音轻轻响起，“而且，这是以你现在的天赋……天赋，是能改变的。”
    “是这样的。”暮九幽听到的东林对林竹说的话，“每次打破界障，你会得到嘉奖……界障本就是限制人的，打破界障你的潜力也会解放，如果你打破界障的时候做的好的话，或许能打破无限之障。”
    “障……”季三思沉吟，他听过这个字。
    言罢，暮九幽看向季三思：“你的未来，障之下的绝巅，以我之见，破障触手可及，或许只是为了和你的一次会面，才没有突破。”
    “所以……季三思一定能突破到障之上，而我不一定？”林竹备受打击。
    “你听他放屁吧，被录者之书记录到这种程度，无限十二没得跑了，保不齐就是跟我们一样的假无量，甚至直接就是无量者。”江别夜说道。
    “搜得死内。”林竹恍然大悟，突然又问道，“那记者呢？”
    “什么记者？”这个世界上让暮九幽意外的事情不多，有暮九幽不知道的基本上跟那群无量者沾边，“谁？”
    “你不知道？”林竹很诧异，在他看来，到了暮九幽这个层次，选神界应该没有秘密可言。
    “我不知道。”暮九幽摇了摇头，“看来是牵扯到无量了。”
    “假无量打底，无量者触手可及，启……这个说不得，得换人跟你说。”江别夜突然说着，又毫无征兆地闭口，“我们知道这个层次，甚至能和这个层次的存在开开玩笑，但是有关这个层次的更迭，除了他们本身，无量不言。”
    “说啊，我很好奇啊。”东林也是很好奇的，他对无量者有了解，但不多，两迹之外，他了解的肯定算多的，而到了真正的核心部分，别说他只是有所牵连了，就算是直接被无量者带走是克莱因都无法涉及。
    “你不用我来告诉，你自己以后会知道的。”
    “为啥？”
    “我大概能告诉你吧，你将来无非两个结局，一个「净土除名」，一个「封临无量」，无论是哪个，你都会知道真相。”
    东林沉思着，对「净土」这个词，这些无量们似乎都有些……奇怪的执着。
    不过那个净土除名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是无量者的话……这种结局似乎连反抗都做不到呢。
    “对了，九幽。”东林摇了摇头，不再思考这些，而是开口，“现在发生的事情，我们顺手给他抹去吧。”
    “有必要吗？”
    “这种事情不用无量开口吧。”东林笑了笑。
    “无量都没开口你怎么敢自己决定的？”
    “md，好有道理。”
    “这样吧。”暮九幽重新变回穆九宥，“今日，林竹和穆九宥分别杀死一个入侵者。别的什么都没发生”
    季三思耸了耸肩，没关系了，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林竹就更无所谓了。
    …………
    当晚，许世赶来，对林竹和穆九宥进行了褒奖，第二天继续大比。
    不过，相较于昨天，今天赛场上多了几个人。
    首先登场的是都是靖异台司主·李善阳。
    然后登场的是东胜巡天使·天朔。
    最后登场的是东胜之龙·唐悠然。
    林竹的运气不是很好，他要和穆九宥单挑。
    穆九宥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林竹：“穆九宥，请指教。”
    “……林竹，请指教。”林竹深吸一口气，随着许世一声令下，二人开战。
    “嘭！！！”擂台直接破碎，林竹一刀直直砍在穆九宥原先站着的地方，全身气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甚至用上了障之下的理之境，这一击的爆发是不容小觑的。
    紫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一刀他都没把握能接下，很快，很强。
    “幽。”穆九宥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冥狱，林竹回身一斩，却又砍了个空。
    “入微视界。”林竹竭尽全力的观察，却捕捉不到一点痕迹。
    “那里。”东林标记了一处地点。
    骇人的死亡气息席卷，林竹对着东林标记的地方挥刀，与此同时，穆九宥终于不再闪躲，幽邃的影子化作战刃，迎着林竹的死亡，挥剑！
    “铮————”
    巨大的冲击，将林竹震飞出去，穆九宥也是向后垫了数十步才止住。
    擂台支离破碎，天朔、李善阳二人已经伸出手，将力量撑开，挡在众人面前，保护台下的人们。
    “这已经超出正常学员的范畴了，已经无限接近镇御者级战力了。”李善阳还想再看下去，可惜已经没有场地了。
    “我来吧。”天朔回溯时间，将擂台的时间凝固在它还完好的那一刻，只要林竹和穆九宥二人没有能打破天朔时间力的攻击，擂台就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以天朔的实力，就算这个时候来一个摧毁整个东胜城的攻击，这个擂台都还留着。
    场上，穆九宥继续隐匿身形，林竹依然没有发现穆九宥的办法。
    “用我的力量吧。”东林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小子用上破障法了，我们也不用讲武德了。”
    刹那间，林竹感觉到自己和东林本体有一种奇异的联系，甚至不用思考，身体就能做出行动去联系。
    林竹以骨刃崩解为代价，挥出一道环形斩击，将穆九宥逼退，随后，一柄漆黑的枯骨三叉戟出现在林竹手中，高高举起，戟尖刺破一层阻隔，打通了与另一处世界的通道。
    骨白色光芒洒满整个赛场，东林的力量自那道口子里倾泻，苍白骨焰将一切虚实之物燃烧。
    “0！0！0！！”林竹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发出低沉而又高昂地吼叫。
    天朔眉头一皱，林竹的骨焰连时间都可以焚烧，他只能持续注入力量，来补充因焚烧而迅速消耗的时间力，维持赛场的状态。
    在这种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无死角的攻击下，单纯的隐藏没有任何意义，但穆九宥不是单纯的隐藏。
    东林的力量总共倾泻了三次。
    第一次，焚烧了赛场上的一切，燃尽了空间，将处于这个位置、立足于不同层空间的穆九宥逼出这里。
    第二次，骨焰燃起时间，将潜藏在“现在”前后十秒的穆九宥限制于“现在”。
    第三次，烧断了“幽”代表着“无法发觉、无法命中”的因果，让穆九宥处于林竹可以攻击到的状态。
    那柄被苍白火焰紧紧缠绕着的长戟，宛如一条咆哮的火龙一般猛力刺出。刹那间，白色的骨焰如汹涌澎湃的洪流般奔腾而起，气势磅礴，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这片骨焰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冲击波，带着无与伦比的威能向前方席卷而去。所过之处，空气剧烈扭曲，虚空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而颤抖起来。
    “嘭——”
    穆九宥脚上覆盖了层层黑影，将林竹的长戟踩在脚下，深邃漆黑的幽影攀上拳头，一拳打在林竹腹部，一道黑色波动荡起，崩解了林竹全身不灭骨，将其打倒在地。
    “呕……”林竹蜷曲在地上干呕，已经无力再战。
    “我擦……”杜萧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投了吧。”
    许世也惊讶于穆九宥的实力，这种力量已经不弱于镇御者了，甚至在镇御者中都不算弱的。
    奥古塔罗的虚君，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近卫官，姜玉辰刚获得能力就有极强的战斗力，而这俩，还只是四字传说。
    穆九宥啊……未来可不仅仅是巡天使这么简单啊，将来是绝对能超越许世的。
    “穆九……”
    “等会……”许世正要宣布结果，被林竹打断。穆九宥看着脚下的林竹站起，什么都没做，也没有突然袭击。
    死亡覆盖林竹全身，宛如深渊走出之死神。
    能激发神尊给予的种子，怎么可能只是九司的死亡权柄所化？这可是逆神头子·轩烨给的。
    “第二回合。”林竹吐出一口黑气。
    江别夜以特殊手法，借用穆九宥的“幽”，激发了林竹体内的死亡，使死亡与不灭骨的融合度再一次提高。
    “幽刃·绝逝。”穆九宥出刀，他不需要武器，这世间没有比“幽”本身更加优越的武器。
    幽邃的光芒一闪而逝，无法察觉到利刃，如死神之镰刃收割灵魂。
    穆九宥自身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防不胜防。
    林竹无法直接感知，但与死亡的进一步融合使其对死亡有着更加深刻的认知。
    简而言之，就是危机感知。
    无法主动感知，那就交给直觉。
    侧身，幽刃擦边而过，林竹抬手，袖里一枚黑骨飞剑毒蛇吐信，直取性命。
    穆九宥目光一闪，唯限级的战斗意识使其在与林竹的战斗中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幽之神力涌动，一根无形之针将林竹的飞剑顶开，擦着穆九宥的脸过去。
    林竹准备变招，就听见东林的声音响起：“绝逝有三刀。”
    不多做思考，林竹右一蹬地，先前追着林竹的无形斩击返身，即使有着东林提醒而迅速反应，林竹依然被削下了右臂加半截右腿。
    “第二斩甚至屏蔽了我对死亡的联系吗？”林竹的直觉失效了，“那么第三斩……我怎么接呢？”
    “第三斩你躲不开的。”东林出言。
    “为何？”
    “你现在的水平，这一招必中。”东林沉声道，“没有时间力，没有因果力，这一刀你只能硬扛……嗯，已经中了。”
    “？”林竹甚至没有愣住，现在的形势也由不得林竹发愣，他只知道，没失去战斗能力，就继续战斗。
    “死亡锁定！”死亡铺天盖地地涌现，充斥着这个世界，全范围攻击，穆九宥躲不开，随后，死亡包裹着林竹的左手，“极死劫。”
    我躲不掉你的攻击，那我们就试试，谁怕谁。
    不过，穆九宥也没想过躲，幽邃的战刃化为实质，直击林竹。
    拳剑相击，没有惊天动地的波动，有的只有林竹被贯穿的胸膛。
    “什么情况？”场下，别说学员了，就连大部分教官都没看懂。
    “穆九宥那一刀，斩在了未来。”天朔解释道，“想不到啊，这两个能力都和时间无关的小子，都接触到了时间的领域。”
    绝逝的第三斩，斩在了未来，斩在林竹出手之时，恰恰好，斩断了林竹的手，巨大的冲击力还将林竹的手掌击飞。
    只恢复了白骨的手，抓住了穆九宥的刃。林竹咧嘴一笑，下一刻……
    穆九宥的身躯被死亡击穿，千疮百孔，穆九宥摇晃着退后，将插入林竹胸口的幽刃抽出，黑影覆盖着伤口，但没有倒下。
    林竹却是失去战斗能力了。
    “穆九宥胜。”许世宣布结果。
    “弃赛。”穆九宥说道。
    许世点了点头，伤成这样，虽然赢了，但也没有再战的能力了。
    接下来，就看林竹的队友了。
    不过，考虑到对方是东胜城的学员，获胜的概率……不大。
    东胜的主城就是东胜城，这里啊，能力者的数量和质量可是只在理想城之下啊。
    东胜的出战人员是……
    幽·穆九宥。
    万光流·苏盐。
    道归尘·缪怀玉。
    道君·叶枭白。
    神羽行·于小璇。
    哇，是他奶奶的一个神迹加三个史诗加一个看起来就强的一批的唯一二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