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放心,她没有事的,只是以她现在的情况暂时没办法回宋京了,我让人把她安置在了京城附近的小城里,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带你去见她。”秦璟钺说。
虽说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听到温玉没事的消息,余穗还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秦璟钺说得对,若是秦璟砚出了事,温玉绝不能再回侯府,且她在侯府里过得也并不顺遂,倒不如借这个机会离开。
“不必了,知道温玉姐姐没事,对妾身来说就够了。”余穗说。
她也想见温玉,也想和温玉说说话,可是她不能再给温玉带来麻烦了,万一因为自己的见面被别人发现温玉的踪迹,那只会害了温玉的。
她又低下了头,乖顺地端起了那碗姜汤一饮而尽,好像方才的一切都因为这两句话就这么揭过去了,她也没再提自己的小弟,可秦璟钺却总觉得心里闷闷的。
还不如她再闹一闹,发泄一下。
索性姜阔很快就带了林府医回来,林府医又给余穗把了把脉,只说了一句,让她好好休息,别在情绪过于激动。
秦璟钺把府医的话一一记下,让姜阔把人送了出去,吩咐完一切再回来的时候,就见余穗还是木讷地坐在桌子前也不知在想什么。
“时候不早了,要歇息吗?”秦璟钺问。
余穗直接站了起来,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他说什么,她做什么。
她现在已经不敢再奢求旁的什么了,只想抓紧时间早早地为父亲报了仇,然后去寻小弟的下落。
秦璟钺待她好也好,不好也罢,她已经认识到了这样的深宅大院并不是适合自己的地方。
至于这个孩子…
不管是为了什么,既然怀上了,那就是天意,她会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
德馨居里,侯夫人才一进门就把桌子上的茶盏花瓶全都扫到了地上,她嘴里亦是愤愤不平的怒骂:“桃红斋那个小贱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今日竟然敢质问本夫人了!妈妈,你说那小贱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这…我们做的如此隐蔽,应该不至于被发觉,不过今日夫人摔的这一下实在是重,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她才生了怀疑吧!”赵妈妈说。
侯夫人垂了垂眼,她仔细想了一下,也觉得赵妈妈说得有理,她之前是怀过身孕的,今日自己实打实地摔这一下却没有任何事,确实有些奇怪。
赵妈妈又说:“夫人,您且仔细想想您今日是怎么摔的?”
这件事赵妈妈心里实在生疑,当时场面混乱,她只记得夫人出现了世子,后面发生了什么根本没看清。
看夫人摔出去有一段距离,难道是世子推的?
好像也不应该。
世子那人表面上的分寸还是有的,他不至于对夫人动手。
侯夫人又是一番回忆,很快她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想起来了,是秦璟钺跟前的那小贱人,是她把我撞开的!”
赵妈妈脸上有些怀疑:“夫人确定?老奴怎么觉得那余姨娘好像从来没有变过什么位置,她不是一直在世子身后吗?”
“我怎么会不确定?就是她撞的我,那秦璟钺武功高强,想不动声色把她藏住不是很简单吗?”侯夫人说。
赵妈妈这会儿也是信了,她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是,没想到她平日里不声不响的,竟然有那么大胆子,竟敢伤害夫人,这件事必须得给她一个教训。”
“还用你说?那秦璟钺害了我的砚儿,现在他身边的女人竟然还敢对我动手,呵呵,我动不了秦璟钺,难不成还动不了那小贱人吗?我非得让她生不如死。”侯夫人开始发狠,她手攥成了拳头,眼睛里都是戾气。
“夫人要让谁生不如死?”赵妈妈正要接话,就听到了永明侯的声音,她慌忙闭了嘴,侯夫人也是神色一紧,很快就面色如常地同赵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下去。
待赵妈妈走后,侯夫人才迎上了永明侯:“侯爷,您怎么才来呀?妾身都要气死了。”
永明侯本还想关心她的身体情况,但一转眼看到满地的碎瓷,他心下就已经了然,定然是没事的,若是身子不适,哪还有力气发这么大的火?
“哦?谁惹夫人生了这么大的气?”永明侯说。
侯夫人道:“还不是秦璟钺身边的那个小贱人?侯爷没看到吗?就是她把妾身撞倒的,好在妾身的孩子没事,这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妾身都没脸面对侯爷了!”
“你说什么!”永明侯的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他那会儿正在气头上,也没有注意到当时的情况,现下听到侯夫人是被人故意撞倒,他顿时怒了。
侯夫人肚里的那个孩子可是事关他侯府的香火,谁也不能断了他的香。
“妾身说是那小贱人故意撞的妾身!请侯爷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呀,现在妾身想想都觉得后怕呢!”侯夫人说。
他现在已经拿住了永明侯急于要孩子的心理,她的肚子就是永明侯的软肋,她就不信侯爷能轻易放过那个小贱人。
永明侯满腔的怒火,本来就急于找一个宣泄口,现在侯夫人的话却像是给他找到了正道,他道:“鸢儿,你且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与孩子,等明日我一定让那女人过来给你道歉。”
今日太晚了,想要支开那秦璟钺几乎是不可能,可明日就不一定了,只要秦璟钺不在府里,他想动一个妾室,那不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一点,永明侯心里又是憋了一股火。
早知道把秦璟钺送进军营这件事会让他取得这样的成就,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人送走的,干脆就养在自己身边,养在繁华迷人眼的宋京,养成一个纨绔,便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了。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自然是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没关系,等四殿下夺权成功,他就再也不用忌惮秦璟钺了。
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尽管这孽子不孝,他也可以大发慈悲地求四殿下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