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妹子!”
听到是隔壁邻居的声音,陈寿放松警惕,他夹着声音说道:
“方家大哥,我都休息了,你有什么事?”
方大狗嘿嘿一笑,露出黄黄的牙齿,舔着干裂的嘴唇,
“陈家妹子,我有急事和你说,你先来开门。”
这要是换成一个真正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开门。
但陈寿怎么会怕一个普通人,他整理了假发,拍了拍旗袍,走到门口。
“嘎吱!”
大门被打开,陈寿瘦干干的身体也挡在门中央,
“怎么了?方家大哥!”
听到这话,方大狗一下就冲向陈寿,将他压在身下,
“陈家妹子,我知道你一个人过得孤苦,要是和我一起过,我还有两个儿子,以后会好好孝敬你的。”
陈寿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身下,他听到这番话,脸色铁青。
他长成这样,这么大岁数都能被盯上,他牙齿都快咬碎了,他陈寿还没受过这等气。
而方二狗子在陈寿胸口摸了一阵,发现不对劲,这未免太平了吧?
他的手正想往下的时候,手却突然被陈寿抓住,方大狗感觉自己手都快断了。
陈寿阴沉着脸看着他,头上的假发也歪掉了,现在他这张脸,一看就是一个男人,
方大狗惊掉下巴,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是男…男…的!”
陈寿眼底带着杀意,心里十分糟心,坏人不一定坏,但是蠢人一定坏,他最讨厌蠢人。
方大狗往后摔了一个屁股蹲,不停往后爬,想要跑出去。
陈寿扯下自己的假发,站了起来。
见陈寿阴沉着脸,方大狗一脸惊惧,这个陈家妹子根本就不是女人。
他假扮女人,肯定是穷凶极恶的人,要不躲避仇人,要不是躲避警察和日本人。
无论哪一种,他都惹不起,他不顾一切地往外跑,鞋子都跑掉一只。
陈寿几步蹿上去,一脚踢翻方大狗,先一步关上房门。
转头见方大狗没动静,陈寿走上去瞧,方大狗瞪大眼睛,整个人倒在地上,脑后有大量鲜血。
陈寿这才发现,方大狗的后脑勺磕到台阶,瞬间就没气了
陈寿转过头,试探方大狗的鼻息,糟心地发现方大狗已经没气了。
陈寿见状,只能将方大狗丢进屋子里,打来一桶水,冲掉地上的鲜血。
方大狗的儿子见老爹一晚上没回来,心里都在畅想怎么花陈寿的钱,两人很早来到陈寿家的门口蹲着。
陈寿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方大狗的消失,肯定会引起其他人关注,这里不再安全。
他收拾了一个皮箱,刚走出房门。
房门打开的声音,叫方家兄弟打起精神,发现出来的不是自己老爹,而是陈家婶子。
陈寿转过身,看见两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神色阴沉,
就听到两个方家两兄弟嘻嘻哈哈,他们走上前拦住陈寿,
“陈家婶子,我爹呢?”
两人上前拦住要锁门的陈寿,
“都是一家人了,锁什么门!”
陈寿眼底闪过杀意,最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屋里。”
他说完就要提步离开,但方家兄弟又拦住陈寿,
“陈家婶子,你提着东西要去什么地方?”
两人脸上带着怀疑,上下打量陈寿。
“我去看看我侄女!”
陈寿掐着嗓子说道,他知道这种无赖只要有钱就能打发,
“我还赶时间,这些钱,你们先拿去花。”
方家兄弟接过钱,一脸惊喜,忙着数钱,也不在意陈寿的离开。
等看着陈寿坐上黄包车离开了,才想起他们老爹,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开,他们俩翻墙进去。
在屋子里找到了方大狗的尸体,两人惊叫一声,
“爹啊!”
方二摸着脑袋,一脸害怕地说道:
“报警吗?”
方大拍着方二的脑袋,
“报啥警,你个脑子被驴踢了的货,你看这屋子比咱们那破屋强太多了,咱们搬到这里来住,那姓陈的女人还敢回来?”
“这是对我们的赔偿!”
方大说完,两人就将他爹埋在院子里,直接搬进了陈寿家,甚至对外说,他爹和陈寿回老家。
听到这话,其他邻居半信半疑,倒是有人在台阶上发现有血迹,和其他人嘀咕,
“那陈寡妇肯定是被这两兄弟杀了!”
这叫其他邻居听了心里不是滋味,那两个无赖,居然能搬进陈寡妇的院子里,那舒坦的日子,看了真叫人眼红。
这不就有人去警署报案了。
警署的人带走了方家兄弟,两人都吓坏,直接将陈寿杀了方大狗的事说了,说那屋子是陈寿赔给他们。
“你们说的就是真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杀了方大狗,又杀了陈寡妇。”
警署的人不信,方大连忙说道:
“我们看到陈寡妇上来黄包车,那是王石头的车,你去找他。”
警署的人半信半疑,找来黄包车王石头,确定陈寡妇没死。
这才对陈寡妇下了通缉令,这一件事,还登上了报纸。
田谷雄夫看着报纸,还对旁边的秘书说道:
“这件事真有意思,这方大狗不安好心,没想到被反杀,这个陈寡妇很有厉害啊…”
他们没有陈寡妇的照片,只有一张画得奇形怪状的图,就是陈寿本人来了,都认不出来。
田谷雄风却多看两眼照片,甚至看到具体消息,他迟疑片刻,
“这个女人差不多和男人一样高了,从描述的场景来看,看不出什么女性特征…”
他陷入沉思,搜查陈寿这件事,他们一直毫无进展,无论是谢无畏还是关谷豚二,都找不到任何这个人的痕迹。
这叫田谷雄夫皱起眉头,真是只狡猾的狐狸,不过他是个有耐心的猎人。
他拿起日本方面的报纸,发现自己最喜欢的歌舞伎退役,心里也颇为伤感。
突然,他灵光一闪,拿起写着陈寿八卦的报纸,推着眼镜,整个人都快贴在报纸上,片刻后,他露出一个神秘微笑,
“嗦嘎斯勒!”
他眼底闪过一丝明悟,为什么这么多天,找不到军统上海站站长的消息,因为他们这些天都在搜查男人,他对秘书说道:
“你去警局查一查,这个寡妇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了?”
而陈寿那边也十分的憋屈,他坐在车里,阴沉着脸琢磨,方大狗的尸体肯定会被发现,他现在这个身份不能用了。
他下了黄包车,走了一段时间,连续换了四五个黄包车,迷惑其他人。
他只能去那个地方躲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