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满心惊怒,但脚下速度却是不慢。
一个闪身,便到了白夜天身边。
“张兄,你怎么样?”
白夜天拄着碧玉刀,半蹲在地。
挥手抹去嘴角血渍,凝声道:
“只是脏腑震荡,并无大碍!”
他的双眼,却是一刻不放松地,紧紧盯着薛衣人、薛笑人两兄弟。
“薛衣人,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咳咳!
薛衣人又咳出血,血中还有少许脏腑碎粒。
他握剑的虎口,也裂出长长的伤口,鲜血流淌。
但他毫不在意。
“你若不想他死,最好让他躺着。”
正要将薛衣人扶着坐起的薛笑人,顿时一僵。
他满目杀意地扫向白夜天。
“我要杀了你!”
欲要出剑为兄报仇,却被拉住了衣角。
“不要再动手,薛家庄还需要你守护!”
薛笑人握剑的手,青筋暴凸。
随即猛吼一声,挥剑劈向了身后地面。
白夜天向着薛衣人缓缓走近,淡淡扫了薛笑人一眼。
“这是我绿柳山庄独门疗伤秘药——玉露散。”
“服下它,再休养一段时间,即便是脏腑之伤,也能痊愈。”
“而且,不至于会影响你以后的武功实力。”
薛笑人杀意一顿,惊疑地看向白夜天,又看了看已然虚弱至极的大哥。
“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是有条件。”
“嘿嘿,什么条件,你说!”
“简单,解散‘血衣人’杀手组织!
其中杀手,愿意退出江湖的,拿一笔钱离开。
不愿退出的,加入我麾下‘绝命堂’!
而你,必须伏法!”
薛笑人一声冷笑,手中剑微转,眼中杀意再起。
“说来说去,这是想要吞并我的杀手组织?!”
“那你的答案呢?”
薛笑人神色恢复平静,嘴角依然带着冷笑,道:
“嘿嘿,胜了我手中剑,一切都依你所说又何如!”
楚留香面色一冷,挡在白夜天身前。
“那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突然,却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了胳膊。
“楚兄,放心吧,我会让他心服口服!”
白夜天手中,握着精致温润的碧玉刀,看着薛笑人淡淡道:
“你只有一次机会,最好用出你的全力。”
说着,还挥手扔出一个小瓶。
“楚兄,你先给薛衣人服下这药,否则,他可不一定挺得过来。”
薛笑人也不由一惊,扭头看去。
躺在地上的薛衣人,此刻面色更加苍白。
双眼更是欲睁欲闭,整个人已处于半昏迷状态。
“哥!哥!你快醒醒!”
但薛衣人依然浑噩不醒,他猛地看向楚留香。
“快!快给我哥服药!”
楚留香微一挑眉,将手中药瓶扔给了薛笑人。
薛笑人屈指弹开瓶塞,抬头看了白夜天一眼。
旋即,将一点玉露散倒在指尖,放入嘴中。
瞬息,面露喜色。
直接将一整瓶玉露散,喂入半昏迷的薛衣人口中。
好在,薛衣人还有着吞咽的本能。
感应着玉露散的药力,在薛衣人体内被吸收,薛笑人终于放下了所有顾虑。
“我的剑,与我哥不同。”
“我的剑,只为杀人。”
目光平静无波的薛笑人,身上真正有了绝顶杀手的气势。
白夜天斜握碧玉刀,淡淡笑道:
“算起来,这应该是你我第二次见面,真是世事难料。”
薛笑人横手平举着剑,平静道:
“上一次,是我大意,败于你手中。”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大意。”
白夜天脸上,笑意很淡。
“没有多大区别,不过,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否则,以后恐怕就没有人再能守护薛家庄了。”
薛笑人顿时目光一凝,眼底杀意涌动。
寒光闪过,是幽冷的长剑。
两丈距离,只在瞬息之间。
然后,碧玉刀斩下。
薛笑人瞳孔猛缩。
怎么,怎么会?
怎么会比上一次的速度,快了那么多?!
他立时变招,欲要避开这一刀的锋芒。
他做到了!
刀锋落下,并未斩中他的身体。
只是,刀光如水,亦如闪电,紧贴着他斜斩而来。
他引以为傲的轻功,竟也丝毫避让不开。
既然避不开,那便不避!
薛笑人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剑尖一转,便完全不顾斩下的碧玉刀,向着白夜天腰眼刺去。
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他被碧玉刀斩中,白夜天也定然避不开他刺出的这一剑。
白夜天眼中升起笑意。
身形一拧,便贴着他刺出的剑锋,转到了薛笑人左侧。
手中碧玉刀,也顺势旋转斩下。
这一刀,薛笑人避无可避,本能地抬剑上挡。
他感受过白夜天那一身恐怖力量。
上挡的这一剑,蕴含了他全身内力,还蕴含着已经达到神功级的《薛家剑法》。
他自信,定能挡住白夜天斩下的这一刀。
轰!
刀锋落下。
并未斩中薛衣人的身体。
因为,最后一刻,白夜天翻转了刀锋,以刀身斩下。
巨力之下,薛笑人双脚陷入地面。
整个人倒退数米,在地面留下两条尺许深的凹槽。
噗!
停下脚步,喷出大口鲜血。
身形一晃,倒坐在了地上。
“你输了。”
白夜天淡然收刀,归入鞘中。
斩下的一刀,他收着力量。
但在碧玉刀的增幅加持下,也足有二十万斤!
薛笑人的表现,却让他心中惊异。
能接下二十万斤力量,这在他预料之中。
但是,竟然只是轻伤,倒是超出了预料。
嗖!
薛笑人探手接过。
咳咳!
噗!
猛然发力,他又不禁吐出了大口鲜血。
白夜天眸光恢复平静,淡淡道:
“服下吧。”
薛笑人弹开瓶塞,仰头将整瓶玉露散倒入口中。
就着满口鲜血,囫囵咽下。
“我输了。只要你不牵连薛家庄,我任你处置!”
薛笑人满是平静地道。
“慢着!”
薛衣人已经清醒过来,猛地坐起身,看向白夜天道:
“张庄主,你应该是早有猜测吧?”
看着薛衣人,白夜天微微一叹。
“唉,薛衣人,你这是何苦呢?”
“不错。但是,你若不主动说出来,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证明。”
薛衣人却是自嘲地道:
“我薛衣人,当了这么多年天下第一剑,还不至于下作到要让自己的弟弟为我背负罪责。”
楚留香皱眉问道:
“你这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