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县衙大堂内人声鼎沸,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神医顾娘子那出神入化的医术。原本应当聚焦于案件本身的注意力,此刻却被这位神秘而传奇的女子所吸引,大家似乎完全将案件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这喧闹之中,霍三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他那张原本还算镇定的脸,此刻也因内心的不安而微微抽搐起来。只见他眉头紧皱,嘴唇紧抿,心中暗自咒骂:“该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同时,他的目光不断向门口张望,心里默默祈祷着自己的老爹能快点赶过来。若是老爹没有及时出现,那今天恐怕真要难以全身而退了。
就在这时,堂上的张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好了,都给我安静下来!肃静!如今孙大夫已然确诊,李承泽乃是中毒所致昏迷不醒。如此一来,霍三,你便有谋害他人之嫌!霍三,你可知罪?快快如实招来!”张县令怒目圆睁,死死盯着下方的霍三,其威严之声在大堂之上回荡不息。
只见那霍三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不止,双腿更是像筛糠一般直打哆嗦。突然间,只听“扑通”一声,他竟双膝着地,直直地跪了下去。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声骤然响起,响彻整个房间。
此时的霍三涕泗横流,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他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抹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哽咽着说道:“大人呐,小的真的不知道那颗药竟然是毒药啊!小的只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哪有那么多心眼儿去分辨真假啊!都是那个该死的骗子害了小的,让小的无辜蒙冤啊!”
他这一番表演可谓是淋漓尽致,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尽欺凌、可怜巴巴的受害者形象。然而,在场的众人却都被他这副模样给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死去活来的男人。
平日里,大家也算是见多识广,各种厚颜无耻之人也算见识过不少,但像霍三这样如此不要脸的男人,还当真是头一回见到。他那毫无廉耻之心的哭诉,让人不禁心生鄙夷之情。
好端端一个人竟然被害成这样,而凶手居然还妄图将所有罪责推卸得一干二净,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顾念秋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双眸紧紧盯着正在卖力表演的霍三,心中暗自叹息不已,不由自主地轻轻摇了摇头。
只见公堂之上,张县令怒目圆睁,对着霍三就大声呵斥道:“你给本官立刻闭上嘴巴!犯下如此罪行,竟敢还妄想推脱责任?你刚刚已然亲口承认那毒药乃是你喂给李承泽吃下的,这便足以说明整个犯罪事实确凿无疑!休想再狡辩半句!”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霍三被张县令狠狠地痛斥一番后,不仅毫无悔改之意,反而还妄图巧言令色、蒙混过关。
就在这时,只瞧见顾念秋面色凝重地拉着欧阳清清与秦琼玉一同快步上前,并毫不犹豫地屈膝跪地,顾念秋先开口向张县令禀告道:
“启禀大人明鉴,此次骇人听闻的中毒案件如今已然真相大白,本就是那可恶至极的霍三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然而,在此期间,我等经营的醉春风大酒楼却被迫一直处于停业状态。这其中所造成的巨大损失,霍家理应给予全额赔偿。至于具体损失究竟几何,就有请我的合作伙伴欧阳娘子详细禀报于大人知晓。”
话毕,顾念秋微微转过头去,目光柔和而坚定地看向身旁的欧阳清清,轻声言道:“清清,接下来便由你来向大人如实陈述咱们酒楼每日所承受的损失数额吧。”
欧阳清清目光坚定地朝顾念秋看了一眼,微微颔首示意后,方才转身面向张县令,不卑不亢地说道:“张大人明鉴,小女子乃是欧阳清清。近段时日因着念秋外出办事,这酒楼的一应事务皆由小女子与秦琼玉娘子共同操持。谁曾想竟会遭遇如此横祸!那中毒一案发生之后,县衙便下令咱家酒楼暂且停业。平日里,除了人工费用一项,咱家酒楼每日的营业额都足有一千五百八十两之巨!此次整整停业五日之久,依此计算,他们霍家理应赔偿咱们醉春风大酒楼损失共计七千九百两银子。人工费每天为三十两,五天共一百五十两。若是明日依旧无法恢复正常营业,那这笔损失可就得另行核算了。”言罢,欧阳清清转头看向身旁的秦琼玉,并轻轻地点了下头。只见秦琼玉心领神会,当即从袖袋之中取出平日所记录的营业收入账册,而后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将其用双手呈递给张县令。
张县令见状,不敢怠慢,连忙吩咐身边的师爷速速上前接过秦琼玉手中的营业额账册。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霍三,当他听闻这家酒楼一日的营业额竟然需要如此巨额的银两之时,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一般,脸色变得煞白,紧接着便扯起嗓子哀嚎起来,那声音犹如杀猪般刺耳难听,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营业额?你们一定是在撒谎!大人呐,草民要求查账!这收入明显就是不可能的事!”
“霍三,你再敢如此喧闹,必给你三十大板!你也稍安勿躁,等本官看过账本便知是真是假!”张县令说完,便拿起账本看了起来。
这账本是本月二十二天的账,详细记录着客人每餐的给的银两,上面有些账一天大概有一千五百多两,最多的一天居然有两千二百两,刚才的欧阳娘子说的还算是少的了。而且人家每天营业结束后,账本的最后还有审核签章,有的签章是欧阳清清,有的签章是秦琼玉。这笔墨字迹根本就不像是现伪造的,这账本的确是真的不错。张县令点了点头,看向堂下的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