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秋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眼前这对父子,只见她优雅地端坐在桌子的对面,轻轻地拂袖掩面而笑。
“我倒是觉得大哥所言极是呀!待到今晚回去,我便去询问义父一番,瞧瞧他们究竟能给我投入多少银两。不过嘛,对于长倾你来说……嘿嘿,我认为你那点儿银子可得节省着花哟!你且看看这家酒楼的规模大小,若是按照股份来细细盘算,这其中的每一股啊,起码都得值个十万两白银上下哩!”
顾念秋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朝着齐长倾调皮地眨眨眼。
齐长倾乍一听到需要如此巨额的银两,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他连忙摆手摇头道:
“罢了罢了,我这般财力,怕是只够在此处打打杂喽!”说罢,他一脸无奈地垂下头去。
然而,顾念秋与齐云鹤见状,却都不厚道的放声大笑起来。尤其是顾念秋,笑得前仰后合。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顾念秋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又故作正经地对齐长倾说道:
“哎呀呀,长倾呐,你可莫要灰心丧气哦!谁叫你是我大哥的宝贝儿子呢?往后啊,你来这儿不必再打杂啦,干脆给本小姐充当护卫得了!”
话音刚落,她再次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那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
齐长倾被顾念秋那俏皮可爱的模样逗得满脸通红,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与此同时,他又情不自禁地沉醉于她那如春花绽放般灿烂的笑容之中。
那笑容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地驱散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与伤痛。
即便日后她终将嫁作他人妇,齐长倾心想,自己也无怨无悔。只要能将这份深情默默地埋藏在心底,远远地守护着她,看着她幸福快乐,便已足够。
正当齐长倾沉浸在思绪之中时,突然间,一阵爽朗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哈哈哈……原来是齐国公府的长倾公子大驾光临啊!真是蓬荜生辉,欢迎欢迎呐!不知今日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啦?”
只见常管事满面笑容、步履轻快地朝着他们走来,到了近前之后,更是恭恭敬敬地向众人行了一个大礼,而后目光转向齐长倾,好奇地问道。
听到声音,齐长倾、顾念秋以及齐云鹤三人赶忙起身,同样礼数周全地给常管事回了一礼。
随后,齐长倾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开口说道:
“常管事,别来无恙啊!实不相瞒,今日冒昧前来叨扰,乃是因为听闻贵酒楼有意转让之事。这位便是家父。”
说着,齐长倾伸出手,朝着身旁的齐云鹤微微一指,为常管事做了一番介绍。
常管事听到来人竟然是齐国公府的嗣子爷时,心中一惊,脸上瞬间堆满了恭敬之色,他连忙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向齐云鹤施了一个大礼,并高声说道:
“见过世子爷!小的真是有失远迎啊!”
齐云鹤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常管事起身免礼,然后语气郑重地介绍道:
“常管事无需如此多礼。哦,对了,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乃是我的义妹。此次前来呢,正是因为她有意买下贵酒楼,所以今日我便与舍妹一同前来,一是想让她实地查看一下这酒楼的周边环境,二嘛,则是了解一下当前酒楼的经营状况,还有就是关于这酒楼转让的具体价格等事宜。”
常管事闻言,目光转向一旁亭亭玉立的女子,当得知眼前这位气质出众的佳人竟是来自国公府的小姐后,他不敢怠慢,赶忙再次躬身行礼,态度愈发谦卑起来:
“哎呀呀,原来是国公府的大小姐驾到,小的真是眼拙,竟未能及时认出,还望贵人恕罪!不知该如何称呼您才好?”
顾念秋微笑着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常管事客气了,小女子姓顾,你直接唤我顾小姐便是了。”其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
“好的,顾小姐,您们先坐,我让人先上些茶水,一会老夫慢慢和你们介绍一下酒楼的现况。”
常管事说完,便回头给小二使了个眼色,让其去备茶点,小二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常管事安排好后也坐了下来,缓缓开口说道:
“不瞒诸位,酒楼的大股东因为某种原因被官府查办,目前他人还在大理寺没出来呢,这都已经关了两三个月了。估计他可能是出不来了,我也花了银子前去探望过他。他说把酒楼转让了吧,免得以后麻烦,至于银子多少,让老夫看着办,只要能够别太低了就行。”
常管事说到这里缓缓,然后又继续开口道:
“原本这酒楼包括我在内有四个股东,但是因为大股东被抓,那两个股东先后都退了股,就剩下我和大股东两个了。所以现在一方面也是因为周转资金也有问题。”
顾念秋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她轻启朱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那这个酒楼和官府到底有没有什么牵扯呢?若是您将它转卖给我,日后是否还会有诸如后遗症之类的麻烦事儿呢?”
顾念秋之所以如此发问,实在是因为她对这个时代的制度充满了畏惧。在这纷繁复杂、波谲云诡的世道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甚至累及全家被诛灭九族。因此,对于那些与官府有所牵连的酒楼,她是万万不敢接手的。
一旁的齐云鹤听了顾念秋的话,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深知念秋的顾虑并非毫无道理,在这样一个风云变幻的时代里,行事必须谨慎小心,切不可莽撞冲动。
“没错,常管事,我妹子所问的,亦是我心中所想啊。不知这之后真的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了吗?”齐云鹤紧接着追问道。
面对两人的疑问,常管事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世子爷,顾小姐,请您们尽管放心好了!此次的买卖文书定会经过官府严格备案的。官府的人在查看过文书内容之后,如果发现其中存在任何不妥之处或是潜在风险,他们自然是不会轻易给这份酒楼的买卖文书予以备案的。”
听闻此言,顾念秋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仍未完全放下心来。她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常管事所言,然后接着问道:
“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先来谈谈这酒楼的转让价格吧。常管事,不知您心里预期的转让价位是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