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玄参带着300多个青年过来的时候。
地里的人们感觉浑身都是力气,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三旺也带着梨树村的20多个人过来了。
李兰珍没有想到墩子和麦穗也来了。
“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你们留在梨树村就好,墩子你的腿又不太方便,干嘛非要逞强呀!”
墩子知道李兰珍关心自己,憨憨笑笑说。
“婶子,我有的是力气,我就割麦子就行,不碍事!”
说完,两个人提着镰刀就进了地。
一个多时辰以后,天上乌云翻滚,遮蔽了月亮,遮蔽了光亮。
地里只剩下火光闪耀,人影绰绰。
黑色的人影,各种各样的动作,就像是在天幕之间演皮影戏。
可是此时谁都无心欣赏,都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孩子们捡拾着麦穗,天黑看不见,有的打着瞌睡,迷迷糊糊的,摔一跤,连忙起来,继续干。
李兰珍抬头看着天色,估计大风立刻就来了,不知道是否夹杂着雨。
她连忙喊着埋头割麦子的李二憨和叶氏。
“爹娘,你们不能再干了,这样你们明天会起不来的,伤了身体,会更麻烦的。
现在带着孩子们赶快走,你看看那几个小的,走着走着都能睡着了。”
李二憨和叶氏看着几个孩子,手里抓着麦子,东倒西歪的。
豆花走着走着,扑通就跪在地上,闭着眼睛应该睡着了。
两个人也心疼孩子,他们的身体也的确是累,此时腰酸背痛。
怎么可能不累!干了一天活,吃了饭就休息了那么一会,又下了地了。
而且夜晚下地这一段时间,劳动强度很大,速度也快,你敢我追的不累才怪!
李兰珍喊来了刘招弟在麦地到处把孩子寻找齐了。
抱到了马车里,交给了李二憨赶着马车,带着叶氏,桂花婶子一起往村子里面赶去。
起风了!
大家手下更加的快了!
捆扎麦捆子,运送麦子去谷仓的人,恨不能脚踩风火轮。
他们眼疾手快,看着哪里有割下的麦子,立马抱过来捆扎成两大梱,插着扁担就挑走了。
生怕慢一步大风来了,雨来了,就把这些麦子霍霍了。
尽管这样,还剩下十几亩地的时候。
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向了麦子地里埋头苦干的人们的脸上,身上。
完全不知道疼惜这些劳累了一天又一夜的人们!
大风裹挟着雨点,打在人的脸上,睁不开眼睛。
韩顺德大声的呼喊着,“咱们加把劲,把这十几亩地全收回来!”
张德水连忙补充着,“送麦捆子的人,不要把这些淋了雨的麦捆子送到谷仓里去了!
全部都送,饭厅里放着。”
李兰珍知道这些麦子淋了雨,放进谷仓会带去湿气,不如就放在饭厅里。
李兰珍手下不停,她的身体喝了一年的灵泉水,还吃了大力丸。
此时也受不了,腰酸背痛,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风雨中,人们的手里速度都不慢,各自干着自己手里的活,但是嘴巴也没有闲着。
“这可怎么办?得十几亩地的麦子,可惜,应该都会发芽变成芽麦!”
“就是呀,可惜了呀!”
李兰珍手底下的动作不慢,脑子也在飞速的运转。
这些麦子淋了雨以后,数量太大无法烘干。
索性把麦穗全部剪下来,给孩子们熬一些麦芽糖稀,大人孩子都甜甜嘴。
或者在糖稀里加入干果制作成干果糖也行。
这么想着她手底下的速度更加快了。
大风大雨,增加了人们割麦子的难度。
雨水迷蒙了人的双眼,让人看不清楚麦子。
完全凭着肌肉的记忆,和自己多年收割麦子的经验在刷刷的收割。
不到一个时辰这些麦子完全收割完,而且也都运送到了饭厅里。
“大家快走,赶快回家去洗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不要受凉了!”
韩顺德大声的一遍一遍的喊着人们。
也不管是不是自家的孩子,大人们只要看见孩子,背起来抱起来或者夹在胳膊肘底下,向着家的方向奔跑起来!
李兰珍和村委会的人来到了饭厅。
收割的麦子在饭厅装不下了,又放在了厨房一部分。
饭厅外面的棚子下面靠着墙也垛得满满当当。
大家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查看了一下这些麦子。
张德水揪下来了一个麦穗。
用手碾碎丢进嘴巴里,咀嚼了一下,摇摇头,皱起眉头。
“全都打湿了,气温又高在这里捂一晚上,一定会发芽的。”
看见大家心疼的模样,李兰珍说道,“发芽就发芽吧。
我想用这些发芽的麦子索性做麦芽糖,里面加上炒熟的干果制作一批麦芽糖出来。
给大人孩子都甜甜嘴巴,感受一下生活的甜蜜。”
大家也都在心里默许了,没想到,一个人又跳了出来。
就是那个30多岁的户部官员。
他皱着眉头,双眼冒火的望着李兰珍,厉声呵斥。
“怎么能这样?你这真是妇人之见!
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大黎朝有多少人吃不饱肚子,有多少人饿死了?
边关的战士吃不饱,肚子,在用草充饥。
你居然还浪费粮食,你这种行为是要被砍头的!”
其他人被他的这一番话唬住了,李兰珍却一点都不怕他。
抬起头,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刚要准备开口说:关你屁事!我的桃花源,我的粮食,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你有本事自己去开荒,自己去种地,你伟大,你心怀天下,你就自己去种粮食呗!
不等她开口,身后传来一个稚嫩却威严的声音。
“放肆!跪下!”
人们都转头看着门口。
原来是太子来了,他浑身湿淋淋的,脸上的雨水还在不断的滑落。
后面跟着落汤鸡一样的苏倍盛。
他们的后面站着玄参和他的三个暗卫。
所有的人都黑沉着脸,眼神阴沉盯着这位朝廷户部官员。
这家伙听了太子的一声呼喝,仿佛突然清醒一般。
不自觉的双膝一弯,噗通,就跪了下来,而且匍匐在地,额头着地磕着。
“太子赎罪,下官也是一时着急,为朝廷着想,但是这位妇人,实在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扑通,扑通。
村委会的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下。
他们没有想,这个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的少年,居然是当朝太子!
在跪下去低头的那一刻,连忙想着自己有没有得罪这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