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皇帝这样的态度,姜太傅知道说下去就是惹人心烦了,如今皇帝对他也是愈发地不耐烦,楚忠伟如日中天,权力倒是比之前更要高了。
姜太傅起身行礼离开,佝偻的背影让薛公公看了也是一阵心酸,他忍不住说了一句:“皇上,太傅也是为了大周,皇上该小心些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皇帝瞥了薛公公一眼:“朕自有分寸,倒是你的话有点多啊。”
薛公公立马闭嘴不敢说了。
在皇帝身边做事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得注意着皇帝的心情。
余佳期在白术那边已经待了有一段时间,裴翊不好经常过去,而且他要忙自己的事情,不过倒是经常能收到白术的消息。
想从余佳期那边问出消息来确实难,裴翊也不着急,反正慢慢来问就好了。
眼下该着急的是蛮族这边的事情,眼看着就快要到除夕宫宴了,那些蛮族使臣已经在来的路上,裴翊不是负责招待他们的,但是巴尔图索在把人送来之前给皇帝书信一封,还是希望裴翊在那边候着。
这也就是让裴翊过去接待的意思。
裴翊不知道巴尔图索打的什么算盘,反正巴尔图索不会过来,来的只是其他的人,这倒是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驿站让人打扫干净,后面的事情裴翊不需要去做,有专门的人处理这些。
不过也因为这个,裴翊空闲的时间变多了,他不需要每天都去御察司,不去御察司,他就有时间去找白术。
下朝后听说姜太傅回去之后就病了,裴翊带了些东西先去看望姜太傅。
浓郁的中药味从房间里散发出来,姜沅走到裴翊身边。
“爷爷是急火攻心,他今天去和皇上说了蛮族的事情,回来就这样了。”
裴翊知道姜太傅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于是就走了进去。
姜太傅还清醒着,看见裴翊和姜沅,把两人叫到床边。
“太傅,你这身体最好还是静养,不如辞官在家好好歇着,朝中的事情有我和姜沅。”
姜太傅握住裴翊的手,“蛮族一定要盯紧了,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你和阿沅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姜太傅说完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姜沅上前给姜太傅顺气,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快要过年,父亲母亲也要回来了,爷爷你好好休息养病,你说的我都记着。”
姜沅温声安慰,姜太傅这才安心一些。
在姜太傅这边出去,姜沅和裴翊并肩走着。
“你若是能上朝,我的压力倒是小些,如今的楚忠伟真是不好对付,你万事小心为上,这次蛮族让你接待,保不齐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我能帮你的有限,一切还都得靠你自己。”
姜沅拍了拍裴翊的肩膀,要是裴翊官职能再高些就好了,这样的话可以避免很多事情。
“这件事是避不开的,先前那一战输给了蛮族,皇上肯定不会拒绝巴尔图索的提议,况且巴尔图索也只是让我去接待,并没有说其他的事情,所以皇上必定是会同意的。”
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裴翊也就不知道了。
想起当时巴尔图索致力于拉自己去蛮族,裴翊眉心突突直跳,这些人的思维不能用平常的方式来思考。
裴翊还是留了个心眼,让人去蛮族来的路上看看,要是能打听到什么是最好的,白术没给他送信,肯定就是没探到。
离开了姜府,裴翊紧接着去见了白术,到白术那边肯定要去看看余佳期。
余佳期被关在地牢,倒是没受什么伤,但是精神有些堪忧,瞧着是被白术用法子折磨了一通。
“软硬兼施,倒是吐露出一点,别的都咬的死死的,只能一点一点扣出来,等他崩溃到受不了了自然也就说了。”
白术说这话时完全没避着余佳期,余佳期咽了口唾沫,这个疯子。
本来以为楚忠伟已经够疯了,见到白术之后余佳期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地狱。
裴翊看着余佳期的眼神,余佳期盯着白术的神情有恐惧也有怨愤。
“你对他做了什么?”裴翊好奇地问了一句。
白术挥了挥手:“也就是小小地击溃了一下他的神智,要不是对付他,我可不会用这些招数的。”
裴翊心中浮现出一丝怜悯,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你审问着,我先离开,最近楚忠伟盯我盯得有点紧,我要来就有些困难了。”
听见楚忠伟的名字,余佳期这才有了些反应。
现在楚忠伟是个什么地位他是知道的,所以余佳期忍不住问:“你们这边真的安全吗?”
看着余佳期那一副害怕的样子,白术耸了耸肩:“这我可不好说。”
余佳期一听就有些着急,这要是让楚忠伟发现他,他必死无疑了。
裴翊知道余佳期在想什么,让白术别唬他。
“这里楚忠伟是不知道的,不过我劝你最好早点交代出来,不然谁都保不住你了。”
裴翊说完就离开了。
后面的一段时间,裴翊就都是在忙着接待蛮族使臣的事情了。
越是临近宫宴的时间事情就越多,需要裴翊的地方也就越多。
接触到这些裴翊也才发现,他们这里真是有着不少漏洞。
约莫过了一个月,蛮族使臣终于是到了,裴翊在迎接的队伍里,看见来的那些人里有几个熟面孔,是他之前去谈和时见过的。
来的这些蛮族各个神情倨傲,惹得他们很是不满,但也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输给蛮族,就注定了他们会遇到这种事情。
他们先去拜谢皇帝,皇帝接见他们,一路上也没出现什么意外,拜谢完之后到了驿站,蛮族人打量了一下。
“还是不如我们蛮族那边住的地方。”
有人用中原话感慨了一句,听到的人面色各异,看着那些蛮族人进去。
等他们都进去了才有人小声嘀咕:“听到他们刚刚说的话没,什么我们这边不如他们,睁眼说瞎话。”
从蛮族来了之后,看到蛮族那些人的态度,他们心里是一直有怨言的,尤其是他们这些来接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