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面前的高美言神情冷漠，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都是理所当然。
    仿佛她并不认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有什么问题。
    无论是当初的抛弃女儿，还是如今的教唆女儿犯罪，甚至是最终的杀人，在她眼里似乎都是被逼无奈的。
    这样的人，这样的一个母亲，真的是让沈逸几个人大开眼界。
    紧接着，高美言又继续说道：
    “只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佳佳那孩子竟然这么单纯。
    当时我和她说，如果还不上钱的话，那些催债的人很有可能就会闯到我们家来。
    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家伙，暴力催收这种事情真的很可怕。
    上门围堵辱骂或许都是好的了，弄不好的话，很有可能还会动手甚至是恐吓。
    我们两个孤儿寡母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忽然笑了一下。或许是笑女儿的天真，又或许是笑自己的无能，“佳佳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里见识过那种场面？
    所以，我就用几句话说服了她。
    可是实际上，我确实是怕那些人上门来暴力催收，但是却不是因为我刚刚说的那个理由，而是担心他们会找上我儿子。
    我儿子年纪还小，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想活了……”
    “高美言！”
    听到这里，大江实在忍不住“砰”地一下拍了下桌子。
    从声音中听得出来，此刻的大江异常愤怒。
    估摸着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个警察，要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女人，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冲上去揪住对方的衣领，然后狠狠给她几个耳光！
    “高美言，你还是个人吗？
    难道就你的儿子是你亲生的，女儿就不是亲生的了？
    你竟然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儿子，而让你的亲生女儿和你一起去犯罪！
    你究竟有没有替你女儿想过？
    人怎么能自私到你这种程度？
    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可你这当母亲的，居然为了一己私利而拿你女儿的前途甚至是性命做赌注，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可是面对大江的质问，女人却一个字都没有解释。
    只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看得人不由得火大，却也更寒心。
    看得出来，也许她从未将曹佳当作过自己的亲生女儿……
    过了几分钟，一旁的沈逸这才抬手拍了拍大江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下。
    紧接着，就听到沈逸冷声开口道：
    “高美言，别的你就不用再说了，说说案发当天的情况吧。”
    “那一天，我早早就在饭店定了一个包间，让佳佳将她们班上一个家境富裕的大老板家的女儿带过来。
    在吃饭的时候，我趁着那小姑娘去卫生间，就将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倒进了她的饮料里。
    你们也知道，佳佳平时睡觉都需要服用安眠药，所以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个便利条件。
    可是，当那个程菲喝了饮料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我们事先计划好要绑架的那个富家女。
    因为不了解这个程菲家里的经济状况，我担心她们家交不起多少赎金。
    所以，我就趁着她的药效还没有发挥作用，就试探性的问了她们家里的情况。
    想着只有问清楚了，才知道一会儿打勒索电话的时候要多少钱合适。
    结果，那孩子说她爸爸是一家婚庆公司的老板，妈妈是一家公司的会计。
    不仅如此，她们家还有一辆几十万的豪车……”
    听到这里，沈逸心里先是有些纳闷儿，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一定是青春期的孩子的自尊心在作祟，才让程菲说了这样一个谎话。
    毕竟，实际上她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安，而母亲则是小区停车场的一个收费员而已。
    两个人每个月的收入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几千块钱，又怎么可能负担得起一百万的赎金呢？
    可也就是这样一个谎言，才让高美言坚定了想要绑架程菲的行为，同时还开出了一百万的天价赎金。
    毕竟在高美言的心里，像程菲这样的富裕家庭，拿出一百万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更是有这个经济实力的……
    想到这里，沈逸接着追问道：
    “那后来呢？后来你们又做了什么？，最后为什么又要杀掉程菲？”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那个小姑娘活着离开。”
    女人面色平静地说出这句冰冷的话，听得一直在做记录的杨灵，还有原本就气愤不已的大江更是火冒三丈。
    不过好在，这回两个人都忍住了。
    他们想看看，面前这个自私的女人究竟还能说出什么无耻的话来。
    “那个行李箱你们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其实早在吃那顿饭之前，我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这个箱子。
    目的就是想要等事情结束之后，用来装尸体用的。
    当然了，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佳佳。
    免得那孩子听了之后再不配合我，说不定还会给我惹出大麻烦……
    毕竟那个程菲已经看到了我们，想必事后应该也能猜到是我们绑架的她。
    所以，为了不暴露，我就只能选择让她闭嘴。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拿到那笔钱之后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这里。
    再之后，我们吃完了饭就扶着程菲回到了车里。
    原本我们是想要开车将她带到宾馆的。
    可是谁曾想，当我让佳佳用胶带绑住她的手脚，再蒙上眼睛的时候，那孩子居然自己醒过来了。
    她一看见我们就忽然开始大喊大叫。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钱还没拿到手就得被人发现，所以只能选择让她提前闭嘴。
    所以，我就吩咐佳佳先按住她，等我将车子开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的时候再动手。
    或许是因为这个程菲本来就扶用了安眠药的缘故吧，她的力气并不是很大。
    我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则掐住了她的脖子。
    看着程菲不断挣扎，我就让佳佳按住她的肩膀。
    一开始，佳佳死活都不同意。
    可是我告诉她，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无论她做不做，这个程菲今天都必须死。
    如果让她跑了，那就换成我们两个死了。
    就这样，还没过几分钟，那孩子就没气了。
    然后，我就将程菲的尸体装进了事先就准备好的行李箱中，再用程菲的手机给她父母打去了勒索电话。
    而程菲的尸体，就一直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