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地宣传新政策,藏书馆特别推出了《大燕报刊》,这份报纸将成为普通百姓了解国家大事和政策动态的重要渠道。
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更广泛、深入地向百姓传递信息,增强他们对新政策的理解和支持。
大燕报刊发行的第一期便是公布修订的律法,此律法一出,极大程度上改善并提高了女子的地位。
相对于给予妇女和离自由权而言,允许同性之间的婚姻反而并未激起太大的浪花。
毕竟按照从前的律法而言,妻告夫,无论最后控告是否真实,夫是否确认犯罪,妻都要被判入牢两年。
那些想要控告府衙要求和离的人,县衙也会看男方的态度,即便成功和离,妻子也最少被扒掉一层皮。
故而古代的女子无论在家中受多大委屈,都甚少会想要和离。
女性和离后,便要被原先的娘家接手,出嫁从夫,家中从夫,向来如此,她们从未有一个时刻真正属于自己。
如今新的律法规定:女子若有理有据,可主动提出和离,即便男方不同意,亦会被府衙判处和离。
和离后的女子若不想回归母家,可申请自立门户。
此新政一出,各府衙多了不少要求和离的妇女,她们对女帝感恩戴德,但是那些被要求和离的男子却对这政策恨得牙痒痒。
陆幼卿甚至考虑到,会有迂腐古板的官员从中作梗,依旧暗中为难女子。便特意设立督察部,允许她们越级向上申诉。
新政一出,在民间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且自从上次科举结束,陆幼卿主持科举,有九名女子考中进士后,女子读书求学便在上层阶级流行起来。
有许多本以为只能遵从父母之命嫁人的女子,看到了另一种人生的可能性,活生生的楷模就摆在眼前,她们怎么可能再认命。
于是近些时日,京城各地,酒楼、市井等地讨论的话题皆是这些。
“这以后莫不是女子的话语权越来越大?我家那妹妹,如今居然泡在书海里,还扬言说要参加三年后的科举考试。不好好老实在家待着,等着嫁人生子就得了,非要出来跟我争!”说话的人眉头紧皱,语气也非常不满。
“就是,生儿育女才是她们的本份,如今本末倒置,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嘘!”旁边一个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低声音提醒道:“小点声,这话若是传出去,小心别人告你对新政不满。”
说话的人表情忿忿,他即便内心再不满,也不敢再张口说什么。
这样类似的对话在儒家书生中甚为常见。
而在闺阁女子的聚会中,氛围显得则更加温馨与悠闲。
这些深闺中的女子们平日里聚会能谈论只有生活和家族琐事,胭脂水粉,如今她们也能对政策高谈阔论。
不过今日讨论完后,几人忽然聊起了闲话。
“你们有没有读过最近非常流行的那本话本啊?”
“你说的是那本《红妆浓》吗?听闻家中小妹好像在看,听说故事内容挺新颖的。”
“我看过哦,据说那话本的原型乃是当今陛下呢?”
“啊,真的吗?”有人甚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凑近几分,低声询问道:“那讲的真是陛下的事?那话本里的莫姑娘指的是?”
“那还用问,你想想,大燕最大的富商是谁?且那位是不是同时和陛下出现在京城的?”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一点便透。
“那陛下和那顾家主难道真的?”
显然八卦是人类的特性,一听到这个问题,都凑了过来。
“你们只关注其他的新政,难道没有发现其中有一条,允许大燕内同性之间缔结婚姻。”
“你的意思是……哇,那岂不是……”
“嘘!不要说,我们好生等着就是!”
……
秦珂派人引导舆论,反响不错。等发酵的差不多的时候,陛下终于明发圣旨正式宣布立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孤以钦承宝命。
绍缵鸿图,霈纶脖之恩,诞敷庆赐。
顾氏澜溪德才兼备,诞钟粹美,含章秀出。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人品贵重,性资敏慧。训彰礼则,幽闲表质。
册封为中宫皇后。赐居永寿宫。’
此立后诏书一出,满朝哗然。当即便有大臣上书反对,居然有一半的朝臣都坚持要陛下收回懿旨。
先不说顾澜溪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商户之女,立一个商户之女为后,这显然是不符合皇家礼制和传统观念的。
立国以来,皇后的地位尊贵无比,皆出自名门望族或者贵族世家。
更何况,身为女帝,却立一个女子为后,这于子嗣传承无益。
要知道,子嗣问题对于皇家来说至关重要,关系到大燕的未来和稳定。没有正统的继承人,那么皇位将无法延续下去,这将会引起极大的动荡和不安。
看着半个朝堂跪在地上请她收回成命的大臣,晋阳的脸色异常阴沉。
“孤意已决,众卿不必再多言。”
晋阳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以陆幼卿为首站在朝堂上的一众官员,同那群跪地反对立后的官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如两个阵营。
陆幼卿默默垂眸看了他们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
那群大臣比晋阳想象地要固执,一直在御书房外候着,想要以此逼迫她改变主意。
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可惜率领大军从遥远的苦寒之地一步一步打入京城的晋阳而言,绝不会受这群人的胁迫。
若是作为皇帝,却处处受臣子掣肘,那也太过软弱无能了些。
“那些人还在外面站着?”
“回陛下,是的。”
晋阳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不如也可以视为他们那群守旧派的一次试探,前一阵的新政已然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不会坐以待毙,这不就马上联合起来想要反抗她。此时晋阳忽然回想起当初秦珂无意间提出的一句话。
‘真理永远在枪炮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