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半明，宋枳软从硬邦邦的胸膛中醒来，视线起初有些模糊，反应了小半晌，才抬起眼来，看着紧抱着她的人。
    男人俊脸轮廓分明，眼睛紧闭着，卸下了白日里的紧绷，此刻额外放松。
    显然他还在熟睡中，下巴淡淡的青茬，抵在她的发顶。
    宋枳软抬起头的瞬间，只感受到青茬刮过她脸颊，刺刺的，好奇地盯着人。
    她记得幼时，父亲也会拿胡茬故意蹭她的脸，逗得她哇哇大哭，然后母亲又会训斥父亲。
    “……”
    出于好奇，她用指腹蹭了蹭他的下巴。
    青茬很硬，有些扎手。
    “……”
    作乱的手被人从半空中稳稳抓住。
    宋枳软心底一惊，见晏骜川都没有睁开眼，诧异十分，“你都没睁开眼，怎么抓住我的？”
    原先紧闭双眼的男人缓缓睁开，瞥了眼宋枳软，似笑非笑，“连你都抓不住，战场上早就被射成筛子了。”
    宋枳软不轻不重哼了声，拳头砸在人的胸膛上，逗得晏骜川低笑连连，揽住人的后腰，脸塞进她的脖颈间呼吸。
    “五个月。”
    宋枳软闻言一愣，“什么五个月？”
    “还有五个月就过孝期了。”
    晏骜川嗓音有些沙哑：“我们就能成亲了。”
    许是因为离别时间太久，在同晏骜川分开的这些时日，宋枳软也没想起过这件事。
    陡然听晏骜川提及，才觉时光飞逝。
    “等战事结束。”
    宋枳软趴在人耳边悄声说：“咱们就能成婚了——”
    “夫君。”
    最后两个字，她发出的音量极低，轻飘飘的，就好像是一阵风，略略扫过，不留痕迹。
    抱着她的男人身躯却是一僵。
    “你方才…叫我什么？”
    晏骜川退开了两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
    宋枳软眨了两下眼，“什么？”
    “又装傻？”
    晏骜川抿直的唇角绷不住，深深陷进去，笑容有些局促，又极度欢喜。
    “软软，再叫一遍。”
    晏骜川的手掌覆盖在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眼底情愫暗流涌动，看着平静，实则早已汹涌澎湃，无法隐忍。
    “再叫一遍什么？”
    宋枳软佯装不知，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颈，小声说：“不知道。”
    “真不知道？”
    晏骜川略挑起眉头，眼神里的笑意略有威胁。
    “……”宋枳软咬紧唇，不肯开口。
    腰上软肉被人掐住，不轻不重，专挑在她最敏感的地方。
    “啊!”
    “阿川!别弄我!”
    “你说什么？”
    晏骜川抬起眉，“听不见。”
    宋枳软痒得眼泪水都出来了，还是不肯求饶，“晏骜川!松开我!”
    对方置若罔闻，兴致越发高昂。
    “听不到噢。”
    “你……你……”
    宋枳软含着泪，终归是服了软：“放了我吧，哥哥。”
    腰上盘踞作乱的手忽然停滞住。
    “唤我什么？”
    男子眼底一暗，翻身压过来，鼻梁蹭过宋枳软的睫翼，徘徊，游移。
    “说话啊。”
    “妹妹。”
    宋枳软听到这声妹妹，心尖跟着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