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陈嬷嬷想要离开柔则的心思更深了,就这样的当家主母早晚都能自己把自己怄死。
更何况她还是皇子福晋,后院的女人有侧福晋压着,暂时没有动作。
可以后呢?皇阿哥的女人多了去了,勾心斗角才是常态。
更何况大阿哥弘辉的死她可不信侧福晋当真放的下。
以福晋这般的性格只怕是撑不住的。
也怪自己当初被肚子里的孩子迷了眼,光想着这是四阿哥的嫡子。
一旦福晋顺利产子,这就是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子。
自己理所应当的留在身边照顾,不仅能老有所依,就连将来自家侄儿的孩子也能有个好出路。
可哪里想到,这个四福晋竟然是个拎不清的,管家管家不会,这驭下之术也是一塌糊涂,性子又软绵,半点没有当家主母的气派。
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一波三折,实在是令人失望透顶。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内院挣扎了半生,临了竟然看走了眼,做了个错误决定。
不过,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必须先保住这个孩子。
再找个机会接触一下侧福晋看看能不能找条出路,否则等待她的只怕……
陈嬷嬷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祈祷柔则能够顺利产子,不仅为了给宫里的德妃娘娘交差,当然更多的也是为了她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板着脸对红梅开口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盯着福晋的汤药,这里有我守着。”
红梅连忙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陈嬷嬷则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柔则,直到夜深人静,柔则才缓缓醒来。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烛光和陈嬷嬷疲倦的面容。
柔则的眼眶微红,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陈嬷嬷的手,声音沙哑地说道:
“辛苦嬷嬷了,我没事了。”
陈嬷嬷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背,端过温热的汤药伺候她服下,又伺候她漱了口,柔则才又躺下,陈嬷嬷替她掖了掖被角。
眼中满是心疼,语重心长的柔声道:
“福晋,老奴给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也别害怕。
您可得保重身体啊,如果再有一次,这个孩子就活不了了。
这么大的月份滑胎可比正常的产子伤害大多了,只怕日后都不能有孕了。
一个女人若是不能生了,在夫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您现在和四阿哥情分深厚。
可若是您一直这样下去,孩子留不住,这女子的花期又易逝,这情分又能维持多久呢?
老奴知道您心中有四阿哥,可既是如此,您更应该知晓轻重。
这个孩子是万万不能有事的,只有这样您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到时候孩子有了,宠爱有了,大清朝还有哪个女人有您过的自在?
得失可就在您的一念之间,是忍一时之痛,得余生自在?
还是继续如此下去,失子继而失宠,犹如行尸走肉般的与夫君渐行渐远,貌合神离的过一辈子?”
柔则听着陈嬷嬷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陈嬷嬷说的是实话,不是危言耸听,也明白自己继续放任自己的任性可能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柔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对陈嬷嬷如此推心置腹的一番劝谏有了清醒的认知。
深深吸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多谢嬷嬷如此为我着想,嬷嬷放心,我知道轻重缓急,我会好好养胎的。
我不能接受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四郎渐行渐远。
我好好听话,先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陈嬷嬷见她的语气和神色都不似作伪,既然表示会好好养胎,不再任性妄为,她的心中也能稍安。
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老腰,便选择了告退。
“既然福晋想开了,就好好睡一觉,以后老奴会日日守在您身边,夜深了,老奴就先告退了。”
柔则感激地看着陈嬷嬷,轻声道:
“嬷嬷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陈嬷嬷点了点头,对红梅和傲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柔则平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