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当下眉眼含笑,出口为芳贵人解围道:
“芳贵人初次有孕,这孕中多思,自是与以往多了许些不同,华妃又何须阴阳怪气,伤了大家的和气呢?”
华妃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敏感的她立马被皇后这话戳到了心窝子上,谁没有过身孕呢?
“还孕中多思,自是与以往多了许些不同?”皇后这话分明是在剜她的心。
想到当初自己那个孩子,强忍下心里的忿恨,看了眼默不作声低头品茶的太后,却也知道此时不便发作。
华妃压着火气斜了眼丽嫔和曹贵人,端坐着的丽嫔忙不迭的给曹贵人使了个眼色,这事她可搞不定,万一说错了话引火烧身她可吃不消。
曹贵人见此也只能无奈心底叹口气,形势比人强,谁让她是这个团体中最弱势的那一个。
忙笑着岔开话题,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太后赏赐下来的珊瑚嵌珍珠的镯子上。
“臣妾小门小户出身,说来臣妾还是第一次直观的见到这么多颜色的珍珠。
姐妹们的镯子虽然样式一样,可镶嵌的珍珠颜色却不尽相同,今日却真是长见识了。”
众人闻言也将注意力放到了彼此的手腕上,果然嫔妃们手腕上的镯子样式一样,珍珠颜色却都不尽相同。
皇后是尊贵的紫色,华妃是奢华的金色,齐妃是明媚的橘色,敬嫔是沉稳的蓝色,丽嫔是活泼的粉色,芳贵人是清冷的银色,欣贵人是清雅的灰色,曹贵人是纯洁无暇的白色。
众妃嫔见每个人手腕上的珍珠颜色通透,珠体光滑圆润,也不禁心里感叹太后的精巧心思。
不同颜色的珍珠却是同一款式的镯子,既分了尊卑,又不会让人觉得厚此薄彼,每个人爱不释手的彼此探讨珍珠的颜色。
太后嘴角噙着笑意,满意道:
“哀家不过是按你们每个人性格和喜好让人挑了些不同颜色的珍珠,再嵌到珊瑚里,赏给你们戴着玩,你们喜欢也不枉底下的奴才辛苦一场。”
太后挑的这些颜色果然都很合每个人的心意,场面也顿时热络了起来,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见太后面露疲惫,凉月也适时的提出了告辞。
回到翊坤宫,华妃便大发雷霆,气冲冲的摔了一地的茶具,丽嫔忙命人上前清理,轻声细语劝慰着华妃。
“娘娘消消气,犯不着为了此等小事与皇后娘娘置气。”
华妃冷哼一声,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不忿的开口。
“那个老女人只会给本宫心上捅刀子。
若是我那孩儿还活着,哪里还轮得到她神气?
都怪端妃那个贱人,以为进了宫躲在延庆殿本宫就奈何不了她了?”
华妃脸色难看,靠坐在榻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榻上的炕几。
沉重的“砰”声虎了众人一跳。
颂芝一脸心疼的出声:
“娘娘,仔细手疼,何苦为了旁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曹贵人也怕华妃继续发脾气,到头来迁怒到她身上,也连忙开口劝慰:
“娘娘息怒,如今端妃不过是苟延残喘,娘娘想要收拾,只要一个态度,底下的人定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至于皇后娘娘,得皇上看重,又有嫡子傍身,地位稳如泰山,咱们轻易动不得她。
看今日,芳贵人看样子是想要投靠皇后娘娘。
本身有子的齐妃就与皇后走的近,若是再加个芳贵人?
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个格格还好,若是个阿哥,皇后一派可就包揽了皇上所有的阿哥了。”
丽嫔闻言不禁出声反驳:
“圆明园不是还有裕嫔所出的五阿哥吗?”
华妃白了眼丽嫔,没好气的开口:
“一个体弱的阿哥有什么用,皇上有心教导五阿哥学业,都被裕嫔拦了下来,日后能有什么出息?”
华妃脸色越发的难看下来,想到她若一直没有子嗣,日后只怕也要一直在皇后那个老女人手下过活。
当即有些酸溜溜的道:“她倒是好命,年过三十还能老蚌生珠,有了亲子不说,庶子竟然也被她笼络了去,当真是好手段!”
丽嫔眼珠子一转,立马拍马屁道:
“娘娘还年轻,又得皇上宠爱,日后定然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华妃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可随即又叹了口气。
“一个个都能生,这么多年本宫明明身体康健,却连个孕信也无。
你们也是没用,曹贵人倒是侥幸,怀上了生下来的却是个没用的公主。”
丽嫔脸色讪讪,曹贵人心中也是敢怒不敢言,她的温宜就算不是阿哥,也是她的亲生骨肉,再怎么没用也比华妃这个一无所有的强上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