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的闹剧像风一样吹入后宫,引来一大片嗤笑。
凉月心情很好的勾着唇角,捋着胸口的长发。
“在这深宫真心最是廉价,君恩情深更都是虚妄,也就才入宫的新人还会白日做梦,自以为与众不同。”
剪秋会心一笑。
“娘娘算计无双,不管进来多少人,都要折戟沉沙。
就是便宜了福子那丫头,她倒是好命。”
剪秋的话里有几分酸意,凉月瞟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乌发,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卷着发丝。
“怎么?思春了?”
剪秋脸色涨红,似被戳破了心事,福可福身闷声答道:
“奴婢不是,奴婢都多大了,只是看不惯她钻营的样子,偏偏娘娘抬举她,没想到她倒是争气。”
凉月看她脸红,心中的恶趣味更浓。
“皇上年迈,身体是越发的不中用,补肾强腰的药膳和汤药可是向来不断。
想用他还不如勾搭个身强体壮的侍卫,再不济一些小玩意儿也比他强,有本宫给你们兜底,你怕什么?”
剪秋这会儿脸色更红了,虽然自家主子时常语出惊人,但这离经叛道的思想还是让她觉得莫名的羞耻。
“娘娘还是少打趣奴婢了,奴婢是您的贴身宫女,岂可做出秽乱宫闱之事,万一让人发现,只怕会出大乱子。”
凉月见状也见好就收,毕竟她们二人主仆多年,剪秋要背叛她付出的代价会太大,不值当。
对福子的酸意显然也只是一时的不快,打个岔回头也就想明白了。
而且她们二人心里也自有分寸,凉月所说都出自真心,她是真不介意自己的侍女勾搭男人,毕竟她就不是什么好人,男欢女爱最正常不过,岂能压抑人的天性。
况且有她这个手握实权的皇后在,想要保全她们不露风声还是做的到的。
当下剪秋连忙岔开话题又说起旁的。
“恭嫔那里有安常在调制的零陵香,已经不足为虑。
反倒是富察氏那里,论宠爱与惠贵人不相上下,家中得力,也比较谨慎,平素又不爱出门与人打交道,除了华妃给她吃了几次苦头,日子可是一直过的顺风顺水。”
凉月知晓富察氏眼下不过是听从家里的嘱咐还没有抖起来,就她那脑子不比丽嫔强多少,又是个胆小的,想要收拾也不费力。
只是剪秋口中提到华妃,她不免又想起芳贵人的胎来。
“说起华妃,本宫都忘了,芳贵人的胎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了吧?丽嫔那边可有行动?”
剪秋点了点头,一脸好笑的开口。
“芳贵人盼了多年好不容易盼来了一对双胎,皇上还允诺待她生下龙凤胎就给她封妃,可是对腹中的子嗣上心的很。
可偏偏丽嫔是个没脑子的,悄悄吩咐黄规全给芳贵人用最好的养胎,都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要不是咱们的人替她遮掩,就差把自己要打的主意明晃晃的告诉人家了。”
凉月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莞尔。
“丽嫔没什么脑子,行事还是这么莽撞,不过也好,华妃听多了丽嫔抱养孩子的好处,她在皇上跟前可是没少使力。”
凉月手指轻捻着发丝,脑子一转,对剪秋勾了勾手示意她俯身过来。
“让潜伏在翊坤宫的宫人悄悄散布一些谣言,悄悄传入景阳宫,要隐秘些。
就说华妃对龙凤胎相当看重,龙胎必要抓在她们一脉的手里。
倘若芳贵人识相,来日就会许她一场大造化。
倘若不识相,龙胎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另外让染冬再递消息给奶兄,让他开始活动活动,让保皇派提议立储,将收买的几个年氏的党羽以龙凤胎为由出面反对。
把矛头最好是不着痕迹的指向咱们大清有史以来的唯一一对龙凤胎头上。”
剪秋眼神一亮,谣言是从翊坤宫传出去的,朝堂又有年氏一党看重龙凤胎,不怕皇上不怀疑华妃和年家是在惦记他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
更何况这个孩子必死无疑,有些捕风捉影真假难辨的消息在,皇上那里的疑心定然加剧,华妃就像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如今正好趁着孩子还没生下来,总要替她们家娘娘再发挥一下最后的价值。
毕竟龙胎出生即亡的下场,甩锅给华妃和年氏一党,加剧皇上的不满,皇上也能早点对年家动手给六阿哥扫清障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