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个药剂，我想可能确实存在……”纪灵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快十二点了，“你一直没有消息，纪斯淼那边会不会有所动作？比如让李沁离开香江什么的。”
    纪灵的情报网目前还没覆盖到纪斯淼那边，她原本根本都没把纪斯淼放在眼里，他们不敢来招惹她，她就懒得理。
    因为纪斯淼占着所谓的父亲大义，纪灵小打小闹就罢了，真要有什么大动作，纪斯淼那个老狐狸那么熟悉媒体，到时候颠倒黑白一通，纪灵很可能陷入被动。
    香江，是个说时髦非常时髦，说传统，又传统得诡异的地方。
    现代的一夫一妻受追捧，封建时代的一夫多妻也存在，人们鄙夷外室、小三，但报纸上写他们的香艳故事又有人追着看，且确实有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以此为晋升的阶梯……反正传统与现代，糟粕与精华，在香江就是这样诡异的融合着。
    “应该不会……但是纪先生本人应该会有所准备……？”陈菲不太确定地说，“我知道无线香江有些经纪人会给演员牵线，有时候也不是演员自愿的……我，我有个朋友，他也跟我差不多的情况，第一次就是经纪人给他拍了照片，主要是为了让他听话。”
    纪灵挑眉，“他也吃过那种药？”
    陈菲不敢确定，“应该是，我听他说的症状，跟我很像，他说那个药让他很舒服、很惬意，这个我没有感觉，可能他当时本来就很相信他的经纪人，而我不相信李沁，所以感觉不同？”
    “经纪人要他做什么？拍片？陪客户？”
    “咳，那个经纪人，他是个同性恋……我那个朋友，他是异性恋，对同性一点都硬不起来那种，经纪人嫌他没用……”
    纪灵：……？
    陆启&萧缪：……
    只有混江湖又玩得花的陆旭有点懂，感觉有点搞笑，但一看纪灵一脸认真，他赶紧绷住了。
    纪灵哪儿能不知道陆旭这点小动作，她干咳一声，重新回到话题：“你说纪斯淼有所准备？”
    “哦哦，就是这种事在无线香江不算秘密……或者说，在娱乐圈都不算秘密，只要别太过分，或者苦主自己爆出来，又掀起很大的舆论，他们这些老板都是没事的……纪先生自己也没有参与过。”
    “他没参与过？”纪灵这么问的时候，其实心里也估计纪斯淼自己洗得应该挺干净。
    毕竟他连纪灵被李宝秀绑架这件事都甩得很干净。
    陈菲说：“就我得到的情报，纪先生自己是没参与过。而且众所周知，他是不支持这种行为的，只是有些演员确实想走捷径，有些……看起来也是，如果下面的演员‘自愿’，他也不会阻止……用他的话来说，他只是个商人而已。”
    是商人，所以只管赚不赚钱的事。
    如果陈菲真的中途反水，要告，顶天了告到李沁，运气好两败俱伤，运气不好，她自己丢脸做小丑而已。因为从一开始，从陈菲被威胁着做假证开始，她其实就很难翻身了。
    纪斯淼熟悉媒体做事的节奏，纪氏下属也有足够多的报纸、杂志和电视台，舆论尽在他们手上，陈菲从酒店出去时一路没有反抗，之后还在警局做那种陈述，后面又确实跟李沁“交往”过，他们想在这件事上颠倒黑白，不要太简单。
    纪灵思索片刻，忽然捶了下手掌，“这么说来，我反而有借口找我的好老豆聊聊了。”
    “啊？”陈菲下意识发出声音，下一秒赶紧抿嘴，她知道这不是她这个小人物应该问的。
    “去谈一下你们的合约，”纪灵却对她笑了笑，“除去你之外，还有人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纪灵说这话时拍了拍手下的袋子，明显指的是这些被强迫留下照片的艺人。
    跟陈菲一样，就是现在仍然深受其害，或者本身并不想如此，却无法挣扎出去的。
    “这……是有很多的……”陈菲有点犹豫，又有些赧然。
    她知道纪灵应该是个好人，所以开始考虑那些人会不会愿意她把这一切告诉纪灵。
    如果纪灵更强势更可怕一些，也许陈菲也不敢跟她提条件……像面对纪斯淼和李宝秀时一样，她也不过是个待宰羔羊而已。
    但陈菲之所以能坐在这里，跟纪灵说这些，本身正是因为纪灵“应该是个好人”，所以她犹豫片刻，还是问纪灵：“我不确定她们愿不愿意我把这些说出来，虽然您手上已经有她们的照片了。”
    纪灵坦荡地说：“如果你不说，这些照片和胶卷我会想办法寄还回去，并且说明是当时找到的全部，并没有私藏，她们信或者不信，接下来要如何，就看她们自己了。”
    陈菲轻轻点点头，“那，那您这么做，是因为想跟纪先生打擂台么……？”
    她不好意思的抠抠手指，“我们的咖位，好像还是比不上无线香江的那些前辈。”
    “听起来她们好像就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纪灵问。
    陈菲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哎，好像没有听说……也许有，只是我不知道？”
    或者就是，更早之前的那一批，因为没有这样类似的药和条件，所以没有这么大量的受害者。
    纪灵点头表示明白，“咖位不是一成不变的，比起目前的号召力，我更在意手下的员工是否工作认真，她们认真为我工作的时候，我是否也提供了相应的平台给她们发展，给出的薪水是不是又能让彼此都比较满意……”
    纪灵想了想，总结说：“我觉得，合作共赢才是我追求的成功的生意状态。”
    她现在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商人，作为共振宿主，商人最在意的利润她根本不缺，所以……纪灵觉得她大概追求的就是那种养成员工的快乐？
    反正在陈菲听来，“共赢”就是彼此都有利可图，这样她得到纪灵的帮助，总算也没太拖累纪灵了。
    如果能去新香江，相当于再次跟戴峰共事，陈菲长这么大，除了父母，感觉最亏欠的就是戴峰这位老师……有纪灵这样的老板，感觉在新香江重新开始，也许确实是一件好事。
    “我目前，只能跟您说一个人……就是我刚才跟您提到的我的那位朋友。”
    “唔，那个被经纪人性骚扰的？”
    “嗯……”陈菲点点头，“他叫蓝昊英，好像您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