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以后再收拾她
作者:会飞的小胖鲸   逼我下堂夺我嫁妆?那就都别过了最新章节     
    “病了?”皇帝冷哼一声,撩起袍角坐到御座上,“别说是病了,就是死了也把她给朕抬来!”
    花太监哪里还敢有半分耽搁,赶紧亲自跑一趟,到厢房里拿人。
    “闻姑娘,这下你可把陛下给气得不轻,一会儿到了御前,只管好生认错告罪,千万别再惹陛下恼了,不然你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闻芷颔首道:“这是自然的,我哪儿敢招惹陛下?”
    因她在装病,所以进殿时,是被小太监抬进去的。
    “还活着呢?”皇帝由上而下俯视过去,脸比炭还黑,“胆子够大的,还敢活着来见朕。”
    沈继阳立在旁边,脸色比皇帝还难看几分,见闻芷一副病弱样,肝肺就烧得厉害。
    “到了陛下面前还敢装?不要以为别人瞧不出你在耍什么花招!”
    闻芷直接将他无视,翻起身跪到地上,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道:“民女突发旧疾,身上很不舒服,担心在宴上失态,丢了国体与陛下的颜面,这才急忙跑开的,民女想着,广陵侯毕竟才学高深,又专门学过胡语,自己应付一下不成问题,谁曾想他竟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早知如此,我就是死在岗位上,也绝不会丢下他走呀……”
    “闻芷!”沈继阳忍无可忍,厉声喝断她的话。
    有生以来,他就没受过今日这般大的羞辱,上次私生子的秘闻被曝出,他也没这么难堪过。
    闻芷促喘一会儿,拍了拍胸口,还是装作听不见他,对着皇帝道:“这事儿原也不能全怪民女,主要还是广陵侯没用,他但凡学问做得扎实些,今日也不至于害您丢了面子,不过主责虽在他,念在旧日情分,民女还是愿意为他分担些许罪责的,就请陛下将我们二人一同罚了吧。”
    皇帝听完她一通辩白,也不知是气过头了还是怎么着,竟觉得她的话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广陵侯确实是个没用的东西!
    “陛下,她的病是装的,”沈继阳话越说越急,“她是公报私仇,刻意引臣出丑!”
    闻芷倒是不紧不慢:“陛下若是怀疑民女装病,大可以传太医来看看。”
    “行了,都给朕住口!”皇帝脑仁隐隐地作疼。
    事情已然如此,追究闻芷真病还是假病毫无意义,能做翻译的只有这一人,之后用得上她的地方还多着呢。
    等送走了胡国使团,再收拾她也不迟。
    “即日起,广陵侯只需负责招待使团,别的一概不用管了,至于闻芷……回去反思己过。”
    听他之言,竟是半点也无惩戒闻芷的意思,沈继阳愤懑不甘,便促声说道:“陛下,闻芷罪犯欺君,若不严惩,恐人心不服。”
    皇帝皱眉道:“谁不服?你?”
    他今日着实已烦透了沈继阳,往日还会给他留些颜面,此时却半点好脸也不想给了,“你是在抱怨朕处置不公吗?”
    “臣不敢。”沈继阳躬身低下头去,彻底闭了嘴。
    闻芷压住上翘的唇角,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一盏茶工夫后,两人被皇帝一同轰出大殿。
    出了景秀馆,闻芷懒得再装,挥退送出来的小太监,一改方才那副病态,挺直腰板正常行路。
    沈继阳见了,几步赶上来,拉住她道:“你果然是装的。”
    闻芷把手一摔,扭头往外走。
    “是装的又如何?你要有本事,就让陛下治我的罪。”
    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装的?可他依然选择了装糊涂,明着包庇她。
    沈继阳恨就恨在这里,分明他是受害者,最后挨罚的却是他,他还拿闻芷毫无办法。
    “别看陛下现在放过了你,但梁子已经结下,等使团一走,他就会立即翻你的旧账,到那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么?”
    闻芷斜瞥了他一眼,脚下并不停歇,“多谢广陵侯为我操心,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还担心不着,再说……”
    她忽然停步,眉眼带着三分讥笑。
    “以后的事会如何发展,谁又说得准呢?”
    沈继阳心口愈发堵得慌,蹙眉望进她眼底,一字一顿地道:“我比你了解陛下,他是个记仇的人。”
    “或许吧。”闻芷不以为意,转身出了西华门。
    眼看着那道纤影逐渐湮没于黑夜中,沈继阳胸中忽而涌入前所未有之强烈的怨愤之情。
    除此之外,似乎有些别的什么情绪,可他无暇去分辨,也不想去分辨。
    翌日闻芷来到长宣王府给谢迟看脉时,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戎人?”谢迟甚为惊讶,平时就爱蹙着的眉心登时皱得更紧,“你确定没有看错?”
    闻芷正色道:“自然没有看错,那个扎木很可能是戎人的奸细。”
    谢迟将刚包扎好的那只手收回,习惯性地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若是如此,就更该重点防着此人了。”
    “更?”这么说来,他已经在防范这人了?
    “扎木进京数日,一直在悄悄地联络我朝大臣。”谢迟看闻芷像是要写药方,遂向外头招了招手,命小厮取纸笔来。
    闻芷惊道:“他胆子这么大?”
    这么看来,沈继阳也是扎木联络对象里的一个。
    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小厮将纸笔送至,把蘸了墨的笔递给闻芷,退了出去。
    谢迟颔首道:“是胆大,而且未免太招摇了。”
    就是要勾结朝中大臣,也不必活动得这么频繁,这几天扎木满城里到处走,就没歇下过。
    原本他就觉得刻意,闻芷说了她的发现后,这种怀疑便越深了。
    闻芷笔下一顿,明眸微微睁大。
    “王爷难道怀疑,他是故意的?”
    皇帝知道外使勾结他的臣子,不论是何目的,都会龙颜大怒,甚至有可能直接翻脸。
    静默须臾,又说:“这说得通,他若是北戎的奸细,目的自然就是破坏大魏与胡国的结盟。”
    “嗯。”
    谢迟悄然朝她望去,指腹轻抚方才才由她上过药的伤口,唇边漾出浅淡笑意。
    闻芷方子写到一半,似有所觉,突然抬眼回望。
    那人被逮个正着,甚不自在地挪开眼,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故作淡然地慢悠悠起身道:“有件事忘了吩咐他们去办,本王出去一下。”
    连背影都透着淡淡的尴尬。
    闻芷抿唇低笑,也故作淡然地低下头,继续写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