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误打误撞 吕一鸣涉足报告文学
作者:鸿缘   鸿缘的新书最新章节     
    一篇题为《时代在车轮上奔跑》的报告文学,发表在《光明日报》上,作者是吕一鸣。他文字犀利却也不乏幽默感,图片摄影也是自己担纲,此文一时间被各大报纸争相转载。
    邱枫手上拿着一份《青岛日报》,仔细地研读着吕一鸣的文章。几次想给吕一鸣打电话,但都克制住了,她正在青岛的家里,坐在藤制的摇椅上。自从吕一鸣来过一次,她常会回到这座陈旧的民国建筑里来。她自己把墙壁都粉饰了一遍,在墙上挂起了世界地图,中国地图。还做了些镜框,把在洛杉矶拍的照片挂在墙上。做这些的时候,她都在想:吕一鸣,你还会再来吗?现在你在干嘛呢?是不是在想我?她时常取下镜框,对着相片上的吕一鸣努努嘴,甚至亲吻相片中的吕一鸣。也会扪心自问,吕一鸣爱自己什么呢?
    邱枫从摇椅里站起身,走到窗前,向窗外望着,一条柏油路在这座民国老宅前面弯了一下,像是一个箭头给路人引路一样。她转回头,光线迷离地扫射进屋内,就是在这里,吕一鸣坐在沙发上和自己讨论着文学,写作。
    记得自己对他讲了作家班里学生的话:“等到退休了,闲得没事,再来读文学。”现在看来,文学并非那么无聊,它是有战斗力的。不过,先有实践,再谈文学,也许更好。她又拆开黄老板寄来的最新一期的《北大边缘人》。她翻开看了,几乎被吕一鸣的文章包版了,图片比报纸上的多了许多,还都是彩印的。
    她感觉自己有胃口了,又想做些吃的了。她一边给自己做饭,一边想着,既然自己是边缘人,可以继续为《北大边缘人》写稿啊。于是,她开始动笔了。
    忽而,她停住笔,想到一个问题。山大威海分校有全国高校不多见的天文台,科技氛围很浓。她想采纳朋友的建议,放弃中文系系主任的职位,到威海分校的东亚学院谋个职位,多参加些与经济活动相关的实践。博士不再进修中文,改学市场营销,她不禁被自己的想法激动不已。
    她想把这想法立即告诉吕一鸣,似乎这时才意识到,总是吕一鸣一有想法就找自己,我却很少去找他。这时她的手机上收到了吕一鸣的短信:姐,求你件事,再给《北大边缘人》写点儿稿子吧,快坚持不住了。我在北京呢,想去山东看你,你在威海还是在青岛?她回信道:在青岛,来吧,我等你。正好有事跟你说。
    总说:知识就是力量。有学历却总喊着“英雄无用武之地”,该是怎样的窘境。像吕一鸣这样,“不学无术”却总喜欢“搞事情”的人,被人讥讽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八十年代中期,国内的改革开放向纵深发展,中美政治关系也在世界风云变幻中,有着微妙的变化。自戈尔巴乔夫上台,由于中苏关系转好,中美关系也有了向好的迹象。亟待发展经济的国人,希望引进美方的资金与先进技术,合资企业应运而生。北京,作为共和国的政治中心,自然首当其冲。
    原来生产北京吉普212 的北京汽车制造厂,最先赢得了美国车企的青睐。然而,合资谈判一谈就是四年,这让注重效率的美国佬既震惊又无奈。为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市场,他们煎熬着,坚持到合资协议签订。开启一个上亿人的市场让美国佬兴奋,同时他们也被东方文化熏陶,濡染,困惑。
    当吕一鸣看到北汽大切诺基的广告,立刻给老同学,在北汽服务公司上班的谢建华打去了电话。但他从电话里听到的却是一肚子的委屈。
    “唉,别提了。跟你说你都不信。外资用几十万改造厕所,我们厂里的人都气疯了。说不如把钱分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人盯人防守,一个人管理几个厕所,愣是把我们之前那些臭气熏天的厕所改造了。别说,像是高级酒店里的一样,上档次。可扛不住这帮人造啊,没多久就毁得不行。现在矛盾升级,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步。老美都嚷嚷着要撤资了。”谢军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车,把吕一鸣心里的热乎气儿浇灭了。
    他记起谢建华当初也是接他老爸的班,到北汽上岗的,同学们都很羡慕,那可是大国企啊。吕一鸣又和谢建华寒暄了几句,说回京一定去看他,就把电话挂了。
    酒店,也许一开始就不是只提供吃住行,尤其是那些有名气,在一方水土上有历史的酒店。白云宾馆就是一家有历史,在特殊时期诞生,又为本土人民喜欢的酒店。它是改革开放初期由外商投资的酒店。
    在岭南,后来有太多高档酒店如雨后春笋一样萌生,但白云宾馆对于广府人,一直都被垂青。他们忘不掉酒店开业时,对市民开放。那些脚蹬人字拖,穿着背心、短裤的街坊们蜂拥而入,连洗手间的卫生纸都被用掉几十提。人们扶老携幼进来参观,笑逐颜开地挤到人工瀑布前拍照。无一人被驱赶。直到几十年后,这里还在早茶时间为市民保留低价消费的菜品。
    这样一家酒店自然有自己的菜品风味,更有自己的营销之道。吕一鸣把这里做成一个信息交流的平台,常有各路精英来这里承包会议室,开设营销论坛。他沿用北大的思路,与岭南书画,诗歌等各界人士合作,在此开设讲坛,尤其以粤韵为主题的推广粤语的活动,深得市政府的称赞。
    今天,一位军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在酒店总经理的陪伴下走进吕一鸣的公关部,他是来请求吕一鸣带他赴京,去见见吕逸飞的。当然,他的最终目的是求见机械部的领导。深聊过后,吕一鸣才知道,广州也想造自主品牌的汽车,但指标总是批不下来。他想起谢建华在电话里的满腹牢骚,再看看这军人模样的男子,百感交集。当即答应回京去请父亲出面协助。
    吕一鸣后来知道,那中年男子是广州汽车制造厂的党委书记。吕逸飞听闻广州为造国产车四处奔走,自然是冲锋在前,可最终一万辆的生产指标却跑了十六个部门,盖了三百多个章。到吕一鸣发稿时,那党委书记还在“长征”路上。
    吕一鸣听报社编辑对他说:“你的报告文学写得很生动,揭示了不少现实问题,继续努力。”
    “报告文学?”吕一鸣重复着这几个字,似乎又为自己找了新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