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姜:“……”
哼,不缠人,她已经挖矿把自己挖没了。
“殿下,原来妾这么没分寸,那日后妾注意,不缠殿下了就是。”
她双手放在景砚胸膛,做一个推拒动作。
景砚又知她在故意欲擒故纵,按下月姜的手,想对她的唇吻去。
月姜没有拒绝,但就在两人蜻蜓点水,想要加深这个吻时。
月姜又轻嘶一声。
景砚瞬间清醒,看着月姜,月姜摸着腹部学着景砚之前嗯嗯哦哦,之后向景砚不苟言笑。
“孩子说父王太缠人了,不让父王缠着母妃,不然母妃心跳太快,孩子嫌吵会睡不着的。”
景砚:“……”
“孤看是月份越来越大,孩子在你腹中长的好,迫不及待想出来。”
月姜笑问:“殿下就没迫不及待?”
景砚目光骤然生暖,声音温润道:“孤期待着。”
***
月姜与景砚“说开”了弦歌的意图,景砚便没再疑神疑鬼,当然也是景砚知道弦歌将主意打到了容英身上。
与其瞎猜对方意图,不如让容英引蛇出洞。
景砚趁着弦歌又一次来东宫时,先提前将弦歌看中容英的事与他说了说。
容英闻之失笑,不以为意。
“臣都说了,月国豢养的女子没有真心实意,她自是可以装出一番情深义重的姿态,无非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难说拿爱慕臣做借口,不是为了隐瞒什么,臣会记得与弦歌姑娘远离距离。”
景砚:“孤也曾记得你说,她们这种女子没有多大坏心,活命而已,尤其这个弦歌姑娘与你记忆里的旧人很像。”
“你对那位旧人充满尊敬,为何听到这个弦歌爱慕你就避之不及,不都是假的吗,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容英嘲弄:“殿下,不要用激将法激臣,你对太子妃把持住了吗?”
“殿下,太子妃与弦歌不同,太子妃有和亲重任,此一生都要当您的妻子,没法子生悔意,因而真心假意于大局上无关紧要,不需在意。”
“这个弦……”
“孤心上有点在意。”
容英的话让景砚稍稍不舒服,月姜如今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太子妃没错,明面上与他恩爱无双也没错。
若月姜有跟他虚与委蛇的成分,说明她在月国时的日子就是那般身不由己,不该怪她。
景砚常听人说天家情薄,不足为奇,但天家人也会气,会怒,会喜,会哭,若单单七情六欲一点不沾的话,光剩一个凉薄的壳子,还不如一具泥胎木塑。
从前景砚的各种情绪皆在他控制以内,在能令他掌握的空间,证明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唯有骤然而生的情爱,是众多情绪中来的最晚,最令他难以控制的,以至于一点点滋生出了千丝万缕的根须。
让景砚在不知何时的情况下,扎根在了一块土壤之上,初时他享受着这块肥沃的土壤带来的安定。
只是等他愈加想留下扎根后,他才发现这块肥沃的土壤下,充满着冷硬且生机微薄的硬土。
月姜就是那块初见肥沃,实则掩藏冰冷的硬土,她给了景砚生出情爱,体会情爱的机会,却让自己始终翻不出她心底最柔软的那片地方。
但景砚坚信月姜偶尔鲜活的一面是真实的,她绝不是全然没有心的假人。
景砚在乎大局,也想在乎一点点自己的心。
“姜儿,她不是一个和亲符号,她是孤的妻子。”
容英微怔许久,待反应过来,他只能无奈叮嘱:“殿下,小心伤了自己。”
“这个弦歌来意不明,又以程家人的身份出现人前,谨慎点不失坏处。”
他再次陷入沉默,仰天自嘲:“什么喜欢爱慕,我这一生不配遇见,不过既然那个弦歌姑娘口口声声对臣有意,臣便会会她的情意,究竟是想做什么?”
怎么说容英都是景砚的谋臣,有个细作指名道姓的说喜欢他,他倒要看看那女子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利益。
俩人在外说完了话就一起去了宜春殿。
月姜为了降低弦歌程家人的敏感身份,跟景砚坦白了弦歌的“情意。”
在弦歌面前,她也说了景砚告诉容英知道的可能。
弦歌听后,对此并不担心,反而更高兴。
“那我巴不得太子殿下跟容英说了,几次接触他实在谨慎,言辞周密,我早就打算先告知情意,还愁寻个机会怎么说呢。”
“要是他现在知道了,只要不避我,我有的是法子赖上他。”
弦歌话中极有把握,月姜对此一点不生担忧,她简单鼓励:“如此,就祝你早日成功。”
等月姜端起茶盏再抬起头时,她看见远处景砚又带着容英过来了,旋即示意弦歌。
“殿下带容英来了。”
弦歌这会儿毫不顾忌回头,往容英身上瞧了几眼,颇有种窗户纸捅破的无畏。
远处容英见弦歌朝自己望来,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透着慵懒的笑意,似看待猎物。
对方瞧过来的态度大方,收回去的也极快。
容英视之,摇头嗤笑。
景砚听到容英微小的笑声,不明发问。
“怎么了?”
容英深深抱歉:“没什么,臣只是忽然觉得当初殿下委屈了。”
委屈殿下,明明当初自己知道太子妃在诱惑他,没道实言。
才让自己今天碰见了一个心思不明的女子,戏弄他。
景砚还想再问辛苦什么,那边月姜先起身走了过来:“殿下,外头热了,你陪妾回屋吧。”
走近前,月姜给景砚递了一个眼神,景砚一下明白月姜的意思,是想留机会给容英和弦歌。
他也就在走前向容英使了一个眼色:“孤陪太子妃回去了,容英你自己随意坐坐。”
“是,殿下,”容英拱手。
月姜与景砚走后,俩人回头瞅了眼,见容英已经往凉亭下去,互视一笑便放心离开了。
凉亭下,弦歌见容英径直坐在自己面前,她含笑问好:“容英军师好久不见。”
容英淡笑:“我与弦歌姑娘泛泛之交,本不该常见,无需用好久不见。”
弦歌陡然失落,连称呼都变了。
“恩公,这是什么话,你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也一直记得你的恩情。”
“若风雪那日你不搭手扶我,我就摔下廊亭卧床不起了,你不记得,我却时常想起便觉幸运。”
“因着这缘故,我对于碰见恩公,无时无刻不抱有见之为幸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