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感情里，太过于清醒也并不好。
从那天开始，楚玉完完全全的消失在宋淮序的生活里，将近两年，他们没有见过一面。
封闭情感后的楚玉比以前做事更狠心了。
用另一个形容是，他和宋淮序更像了。
十九岁的生日宴会上，楚玉成为了楚家明面上的唯一继承人，他名下有了20%的股份，还有爷爷交给他的五千万的投资金额。
楚玉的做法和大多数人所预想的背道而驰，他拿去投资酒吧，还有医疗产业，即便在上学期间，每一个月都会飞回来一两次，行事风格松弛有度。
别的富二代投资是玩玩，楚玉是要赚钱。
楚玉名下的酒吧刚刚营业三个月时，前期的投资全都收了回来。
他选的地段极好，主要做年轻人的生意，特别是对omega很友好，安全系数很高，很多omega都喜欢来这里玩。
即便是半夜回去，也有专门的保镖护送。
楚玉是第一个这样做的。
他和宋鹤卿说，他要赚很多钱。
“赚这么多钱，你想做什么？”
庆功宴上，楚玉端着高脚杯，碰了碰宋鹤卿和竺寻雪的杯子，眯起眼睛，“当然是玩啊，我要早一点退休。”
临近春节，庆功宴里有不少圈内的人来，刚刚喝了一轮，楚玉身边已经围了一圈的omega。
宋鹤卿坐在卡座里，他看了一眼，转头问竺寻雪和温星文，“你们有没有觉得阿玉更像我哥了。”
竺寻雪狂点头，温星文想了想，拿走竺寻雪手里的酒杯，环着肩膀说，“两个人都很理性。”
意思是，一直都很像。
只是现在更明显了。
宋淮序出现的毫无征兆，他穿着棕色格子大衣，高大挺拔，脖子上戴着一个藏青色的围巾，整个人观感都很是温和，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柔光之中。
现在是晚上九点，外面在下雪。
宋鹤卿先站起来，“哥，你怎么来了？”
“聚餐路过，妈妈说你们在这里。”
宋淮序的视线直接看了过去，楚玉只穿了一件米色的v领毛衣，露出修长脖颈，黑色长裤搭配一双棕色皮鞋。
很休闲，很合适。
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可以说是完全不同。
在这周围，还有很多人喜欢楚玉。
宋鹤卿试图挡了挡，没挡住，“我们快结束了。”
他哥来是什么意思？
宋淮序点了点头，“叫代驾了吗？”
宋鹤卿：“没有。”
他应该转身就走的。
宋淮序说，“我回车上看文件，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
宋鹤卿：“啊…”
雪越下越大了，宋淮序插着口袋站在酒吧的门口，他神色冷清，有人试图走近，皆被这双冷冰冰的幽蓝色眼睛逼退了。
宋淮序伸出手，看雪花落在掌心里消失。
他想，小孩长大了。
其实，楚玉只比他小两岁。
客人陆陆续续离开，员工也相继结伴下班，楚玉和宋鹤卿是最后出来的，温星文和竺寻雪去另一个方向，走的比他们早几分钟。
宋鹤卿和楚玉出来时，看到宋淮序在廊下吸烟。
他指尖夹着一根烟，这双深邃静谧的眸子，再次落在了楚玉的身上。
楚玉：“这是代驾？”
宋鹤卿：“咳，怎么不算呢。”
楚玉：“我自己回去。”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脸上挂着粉，眼眸里褪去了刻意装出的凶狠，只留下了好看，说着裹了裹自己的羽绒服。
宋淮序掐灭了烟。
他走过来，把酒吧的门锁上了，“现在不会有人出来了，走吧。”
楚玉瞪了他一眼，又瞪了宋鹤卿一眼。
“狼狈为奸。”
他有些醉醺醺的，感情放大了许多，克制也减了不少。
这个词用的不太对。
宋鹤卿颇为主动的拉开车门，“楚少，请。”
楚玉坐上车，选了离宋淮序最远的位置。
不过，算不得远，总共就两排。
下雪路滑，从酒吧到别墅区的路程需要半个小时，宋淮序开了将近一个小时。
车辆停下的时候，楚玉忘了和他置气，正困倦的靠在座椅上，在暖气的包裹下闭眼睡着了。
宋鹤卿准备叫醒楚玉。
宋淮序让宋鹤卿先下去了，“我送他回去。”
从宋家到楚家，也就是隔壁的距离。
能有多远。
宋鹤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宋淮序一动不动的坐在车里，楚玉睡了一个小时，他就待了一个小时。
车内连灯都没有开，楚玉却知道他是宋淮序。
“为什么不喊我？”
宋淮序说，“我没什么事，多呆一会儿也没关系。”
楚玉没动，刚睡醒浑身都很累，他连手指头都不想动，额头微微往下，抵在窗户边，“宋淮序，我不懂你。”
他很讨厌宋淮序的温柔。
即便他知道，这些是宋淮序的绅士品格，是他的善良，是他的礼貌，并不是为了对他好才做的行为。
依旧会让人…喜欢。
刚刚在酒吧里，宋淮序出现的第一秒，楚玉就看到宋淮序了。
但他装作看不到，继续同他人聊天，无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也无视宋淮序。
他以为宋淮序会走。
现在已经凌晨了，宋淮序拉开车门，雪变小了，只飘着零星的雪花。
宋淮序打开后车门，“楚玉，回去躺着更舒服一点，再让你家的管家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楚玉偏过头，看向宋淮序。
他不懂，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只是因为他们认识的很早吗？
正常人谁会关心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太奇怪了。
不对，宋淮序不正常。
他也不正常，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
楚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然后，他用手臂勾住了宋淮序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宋淮序，我喝醉了。”
宋淮序说：“我送你回去。”
楚玉摇头，他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宋淮序。
优柔寡断不是楚玉的作风。
他只喜欢斩钉截铁。
楚玉仰头，直接亲了过来。
这是谁都不曾料想到的动作，宋淮序也没有想到。
他亲完，同宋淮序说的是，“不要再对我好了，我就是一个这么会得寸进尺的人。”
“我很坏。”
楚玉收回手臂，却被宋淮序抱紧了腰，他下车失败，只能看着宋淮序，听他问自己，“为什么亲我？”
“因为想要你讨厌我。”
宋淮序的概念里，这些举动应该出自于喜欢。
唯独楚玉，每一次都是想离他更远。
天气冷，两人呼吸间呼出白雾。
将近一分钟，没有一个人说话。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楚玉竟然又勾住了宋淮序的脖子，“我亲你，不觉得讨厌吗？”
眼前的alpha垂眸瞧着他，他说，“没有。”
楚玉：“……”
第一次很想让宋淮序消失。
楚玉又凑过去亲了亲，就像小动物一样，亲昵的碰了碰他的薄唇，“？”
宋淮序说：“继续。”
楚玉：“……”
他迟迟的反应了过来，属于他的冷杉信息素早已因为紧张泄露了不少，颈后的腺体贴早就蹭掉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讨不讨厌关我什么事。”
楚玉想要起来，宋淮序抱着他往里面去，关上了车门。
他修长宽大的手挡住唇，“嘘。”
原来是楚家有人回来了。
楚玉几乎是靠在了宋淮序的怀里，他回眸，看到了他的父亲带着情人从车里下来，那副姿态，令他无比厌恶。
也是，明天就是除夕了。
他一定会和最喜欢的情人提前过节。
哦，他的母亲也是一样。
每年都要恶心他一遭。
车辆开过去，楚家关上了门。
楚玉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情绪也跟着变得更不对了，他仰头就去亲宋淮序，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所有的八面玲珑跟着消失了，笨的可爱。
楚玉说，“宋淮序，我好冷。”
楚玉说，“我不想一个人回去了。”
宋淮序低下头，擦掉了楚玉的眼泪。
他第一次做这种安慰人的事情，竟然出乎意料的不违和，“不哭了，楚玉。”
“只要你不哭，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车外大雪纷飞，宋淮序垂下眼眸，他侧过头，吻上楚玉的眉眼，是再温和不过一句询问，“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