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分手的时候，楚玉靠在宋淮序从家具店选的棕色小沙发上，他盖着一个仿兔毛的毯子，声音很平静，眼神也是。
    “宋淮序，我们分手。”
    当时的宋淮序刚刚开完会，他站在走廊里，把助理递过来的玻璃杯捏碎了，掌心被割，往下流着血。
    宋淮序神情都没有变，“楚玉，我不同意。”
    整个走廊上，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宋淮序挂了电话，看助理递过来的手绢，他按在了掌心上，把碎玻璃扔到了垃圾桶里，冰冷的狐狸眼转过去，“不好意思，不小心弄碎了。”
    这是不小心的问题吗？
    助理带宋淮序去附近医院处理伤口，宋淮序的手被裹的严实，涂了止血的药粉，又开了消炎药，“给我订一张去m国的机票。”
    “明天的会议？”
    “让宋总去。”
    助理快速点头，匆匆去忙了。
    宋淮序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里，他没有办公，而是转过椅子，看向窗外。
    在宋淮序的世界里，情感占比很少。
    他总是理性的，优秀的，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的继承人。
    再难听一点，可以说是工作机器。
    他知礼，懂如何做事，唯一的缺陷也是天生的，比起有相同病症的人，好了不止一点。
    他为数不多的情感，全部给了家人和楚玉。
    但是还不够。
    宋淮序闭上眼，想到了楚玉孤独的站在楚家生日宴会上的模样，再热闹的楚家，对于楚玉来说，只是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自年幼时期，一直影响着他。
    那个时候，宋淮序喊来了宋鹤卿。
    他看宋鹤卿过去，转身离开了楚家。
    他们并不是合适的人。
    楚玉的爱好很多，喜欢热闹，开心的时候可以和他一直说话，生气的时候也会拐弯抹角的说他，非常可爱。
    宋淮序性格寡淡，喜好安静。
    只有楚玉可以待在他身边。
    第二次分手，是现在。
    宋淮序把车钥匙扔给门口的保镖，迈开长腿走进楚玉的酒吧，“楚玉在哪儿？”
    “老板在包间里。”
    宋淮序周身笼罩着浓浓寒意，踩着楼梯去了楼上，保镖指明路后立刻退开了。
    宋淮序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楚玉抬起了头。
    他单手拎着一个棕色的酒瓶，眉眼凌厉漂亮，还带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手机放到了桌子上，是宋鹤卿的通话界面。
    楚玉点了挂断，他甚至笑了起来，“你来啦。”
    “一起喝？”
    宋淮序不喜欢喝酒，楚玉知道。
    宋淮序看着桌子上的空酒瓶，他坐在了楚玉旁边，“喝酒不和我说？”
    “你好粘人。”
    楚玉低下头，给他倒了一杯。
    这个话题开启的毫无征兆，“宋淮序，我们分手吧。”
    “我们都累了，不是吗？”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很多，加剧了他们之间的矛盾。
    楚玉看着他，一如看着这么多年的自己，看着他的暗恋，他的喜欢，还有他的犹豫。
    宋淮序的回答是喝掉了他递过来的酒。
    然后，他站起来，掐着楚玉的下巴亲了过来，“楚玉，累的是你。”
    楚玉手里的瓶子掉在了地毯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声音。
    他推开宋淮序，眼泪从眼尾掉了下来，“宋淮序，我爱你，你爱我吗？”
    “现在结束吧，对我们彼此都好。”
    这一次，先离开的是楚玉。
    宋淮序被抛下了。
    楚玉踉跄着走出包间，让手下盯着宋淮序，一会儿把人送回家，他则是叫了一辆车，离开了酒吧，回到了楚家。
    楚家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
    楚玉先去了杂物间，他拎起了一个长斧头，在众人的错愕下，大步走进大厅，“关门。”
    “是。”
    他看着父亲和情人，唇角上扬，是极其冷漠的样子。
    楚玉举起斧头，把客厅的东西全砸了，他的父亲果然是个只会享乐的懦夫，只顾着自己跑，咒骂着他。
    “楚玉，我是你爹，你疯了吗？”
    楚玉捂着心口，深呼吸。
    “滚出去。”
    楚玉站在一片狼藉里，想念自己刚刚结束的爱情。
    竺寻雪来的时候，看到楚玉蹲在地上，脸上湿漉漉的，全是眼泪。
    他从来没有见到楚玉这样哭过。
    “我们分手了，不会再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