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答应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刘园长，我把小静带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安排！”
    “还能怎么安排，停业关闭。”
    刘园长苦笑摇头，“这个幼儿园是给小静办的，招的那几个孩子，也是为了陪小静玩，一切都结束吧！”
    我们重新回到大屋里，韩风正坐在地上，陪着楚小静玩游戏，大嘴一直咧着，很开心的样子。
    “韩风爸爸，你很久之前把我弄丢了，我才遇到楚天爸爸的吗？”
    楚小静抱着布娃娃一脸认真的问。
    “是吧！”
    韩风瞥见我们，一脸不自在。
    连孩子都骗！
    我内心鄙夷，却只装作没听见，有他在，就不会说楚海龙的好话。
    刘园长走到楚小静跟前，俯身亲昵摸摸她的头，微微一笑：“静啊，跟周岩叔叔走吧！”
    “园长也不要我了吗？”
    楚小静嘟起了小嘴，又想哭了。
    “谁说的，我最喜欢小静了。”刘园长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很听爸爸的话？”
    “是啊。”
    “爸爸让你跟着周岩叔叔，他会照顾你的。宝贝，我也会去看你，我们还可以打电话。”
    刘园长满眼怜惜，转过脸，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继而又说道：“你会去一个更大更好的幼儿园，有更多小朋友，还可以经常去商店、公园、游乐场，就像小静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
    楚小静眼中充满向往，手中的娃娃都掉在地上：“太好了！我想去游乐场！”
    “哈哈，跟着韩爸爸，好玩的东西特别特别多。”
    韩风乐的猛拍大腿，拉起楚小静的手，脚步坚定而又匆忙的向外走。
    老黑则将地上的玩具，重新收起来装进包里，还得留着给孩子玩。
    “韩爸爸，你真有个龙宫吗？”
    “当然！”
    “会养很多鱼？”
    “必须的。”
    “我爸爸给我带过汉堡，可好吃啦！”
    “垃圾食品！坑小孩子的！鲅鱼饺子、烤串比那好吃一百倍！”
    “呀！那里晾着的，是爸爸给我买的运动装！”
    “女孩子就该穿漂亮裙子，小皮鞋，看那衣服都小了，给其他小朋友吧！”
    ……
    我不禁摇头，小孩子可真好骗，这么快就跟韩风熟络了。
    在韩风的洗脑下，楚海龙的好爸爸形象要被弱化。
    压力落在我身上，又是游乐场又是鲅鱼饺子烤串的，我得怎么做，才能让一个小孩子满意？
    我们出了幼儿园，坐进车里。
    没有人出来相送。
    她们并非对楚小静没感情，只是不想经历刻骨的别离，成为酸楚的回忆。
    轿车启动，离开了幼儿园。
    “兄弟，你那公司很正规，先让小静去我那里吧！”
    韩风满眼期盼地商议着，“你放心好了，我对小静，一定跟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否则就是天打雷劈！”
    看得出来，韩风是真喜欢楚小静，一直流露出慈父才有的温情。
    “先去龙宫吧！”
    我暂时答应，如何安排楚小静的未来，一时也没有好主意。
    一路来到韩风的办公室，楚小静立刻被吉他吸引了，过去轻轻拨动琴弦，立刻发出清脆的声音。
    楚小静笑了，对上面的旋钮也感兴趣，好奇地转动起来。
    琴弦乱了，弹不出优美的乐章。
    但韩风全不在意，扯断了砸碎了，他都乐在其中！
    又打电话给服务人员，送来了糖果、糕点和水果。
    还有几瓶娃哈哈乳制品，韩风还笨拙的替楚小静插上了吸管，嚷嚷这玩意设计有问题。
    看着又吃又喝的楚小静，韩风一脸幸福，点起一支烟，认真道：“兄弟，你带不了孩子的，我想收养小静。”
    “她是楚海龙的女儿。”
    “楚海龙就该千刀万剐，但孩子没有错，这小模样太可爱了，真招人稀罕。”
    韩风目光不离正在吃喝中的楚小静，又感慨道：“今天真是高兴，孩子也让我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快乐，我一定将小静视如己出。”
    “风哥，收养是需要审批的。”我提醒道。
    “哈哈，我结婚了！收入稳定，又没孩子，符合收养条件。”
    他不提，我差点都忘了。
    韩风娶了郑娟，已经摆脱了单身。
    但婚姻只是形式，他都没让郑娟来龙宫夜总会，大概也不管不问。
    见我犹豫着不说话，韩风又欠身恳求道：“兄弟，难道非要哥哥跪下来求你吗？”
    “风哥，小静是被警方重点关注的。”我皱眉强调。
    “你跟常局长关系近，那就问问他。只要能收养小静，什么条件都行，我一定保证小静健康长大。
    郑娟如果不合格，老子就离婚再娶一个！”
    韩风很着急的样子。
    我纠结半晌，也是觉得，没有比韩风更适合的人选。
    韩风跟楚海龙不同，他还是有良善冷静的一面，出狱至今经营娱乐场所，也没有违法乱纪的处罚记录。
    还有，韩风也有能力能保护楚小静。
    当然，从私心讲，韩风收养楚小静，也是替我摆脱了烦恼，还能监督到她的成长。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常勇。
    片刻后，常勇接了，“周岩，有什么事情？”
    “常局长，我把楚小静从幼儿园里接出来了，觉得孩子的处境不太安全。”
    我如实汇报了此事。
    “哦！”
    常勇没表态，听起来很敷衍。
    “韩风想收养楚小静，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您觉得可以吗？”
    我小心地询问，等着来自电话那头的训斥。
    哦？
    哦！
    常勇有点意外，却并没有发火：“他要想收养孩子，必须有前提条件。你带着他来政府办公楼，当面谈吧！”
    “好的。”
    我答应着，常勇已经挂了。
    “常局长说可以，但是有前提条件。”
    我转述给韩风，其实也很意外，常勇竟然会答应。
    “什么条件都答应，哪怕是退出江湖！”
    韩风惊喜交加，回答得毫不犹豫。
    旁观者清，我总觉得“前提条件”这四个字，分量不低。
    韩风比我还着急，我起身道：“风哥，那就一起去政府找常局长吧！”
    “好！好！”
    韩风连忙起身，去镜子前整理下衣服和发型，努力挺直了胸脯。
    “爸爸别走！”
    楚小静很敏感，见韩风要离开，咧着嘴又抱住他的腿。
    韩风的心都化了，笑道：“爸爸才不去当英雄，要永远陪着小静。乖，爸爸给你买好吃的去！”
    “你骗人！我不！我不！”
    惊恐的小模样，让韩风抓心挠肝。
    总不能抱着孩子一起去吧？
    这时，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