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
    我连忙过去拉她，她却抓住了我的手。
    我感受到她的小手冰凉，还在不住地颤抖着。
    “小曼，这里是安全的，不要怕。”我柔声劝说。
    “我好冷！”
    于晴曼身体抖个不停。
    “周岩，不要……”
    南宫倩出声阻止。
    “没关系的。”
    我还是躺在了小床上，将于晴曼紧紧抱在了怀里。
    她开始背对着我，等身体抖动渐渐平息，这才慢慢转过来，钻进了我的怀里。
    第一次，我跟于晴曼如此亲密。
    还是在南宫倩的注视下，她眼睛一眨不眨，密切关注，随时准备按响警铃。
    于晴曼的眼泪流入我的脖颈，声音几不可闻的说道：“周岩，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说吧，我听着呢。”
    “他，不是我父亲。”
    于晴曼的身体又在抖了。
    我没说话，于晴曼恨透了林方阳，当然不会再认他做父亲。
    “不怕，不怕。”我拍打着她的后背。
    “酒店房间里，他告诉我，那份检验报告是假的，我跟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他嘲笑我，既然我这么贱，非要认他做爸爸，那就耍耍我这个贱女孩，找找乐子，打发时光。”
    “什么？你……”
    “难道你察觉不出，这会儿我是清醒的吗？”于晴曼凄楚苦笑。
    我被震惊到了，甚至有种眩晕感。
    林方阳跟于晴曼之间，竟然是假的父女关系！
    于晴曼一直蒙在鼓里，称得上认贼作父。
    但林方阳的演戏水平，却足以以假乱真，骗了这么多人。
    不，漏洞依然很多。
    任谁都能看出来，林方阳就是在利用于晴曼，没什么真情。
    而他对自己的儿女，却很是娇惯。
    除非不是亲生的，否则天底下哪个父亲能做到林方阳这点？
    “他有次喝多了，无意说过，他要抢你的财富。可我不知道，他那么有钱，怎么还惦记你的钱，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财富。”
    于晴曼又透露了一桩秘密。
    我也觉得不可想象。
    虽然我掌管着扶摇集团，但目前自身的财富，也不过几百万而已。
    相比林方阳的资产，小巫见大巫。
    他怎么会对我那点积蓄感兴趣？
    “这个畜生，他彻底毁了我。”
    于晴曼咬牙骂着，到底还是说了，酒店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给于晴曼吃药，让她无法控制欲望。
    事实上，林方阳还提前布置，偷着录下于晴曼在床上几次放纵的过程。
    那天于晴曼宣称，跟我没有恋爱关系。
    林方阳觉得她没用，就彻底翻脸了。
    利用关系，让于晴曼被大学解除学籍，叫到酒店房间里，直接告诉她，并非父女，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些，已经足以让于晴曼濒临崩溃，甚至绝望。
    然而，苦难才刚刚开始。
    林方阳安排人员，将于晴曼控制在床上，不给吃喝，不让上厕所，电视上反复播放于晴曼偷欢的录像。
    于晴曼闭上眼睛，却一次次被强行扒开，必须看自己的丑态。
    就这样被折磨了两天两夜，于晴曼的精神便彻底垮了。
    “没错，他把我折磨疯了！”于晴曼轻声叹息。
    “你怎么不告他！”
    我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愤怒，人性之恶，竟然能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骇人听闻。
    “怎么告？”
    于晴曼苦笑摇头，“那几个男人用被子按住我，让我身上不留伤痕，甚至都没有指纹。谁又知道，那个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亲子关系，他可以说是同情我，也可以说是检验样本送错了，总之，有什么是他不能推卸的！”
    唉……
    于晴曼长长叹息，“那真是噩梦，直到现在，我耳边依然回荡着那几个男人，野兽般的笑声。他们，他们……”
    我紧紧搂住于晴曼，痛彻心扉：“小曼，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对不起，我不该听林方阳的话，一次次算计你。”
    于晴曼再次道歉，又沮丧道：“我这么脏的身体，都把你给弄脏了。可我忍不住，还是想要个拥抱。”
    “所有的一切，你都是身不由己。”
    “我害人害己，自食恶果。我就是这么自私贪婪，活该遭报应啊！”
    于晴曼检讨着，忽然眯起的眼睛里闪过凶光：“我有个计划，能杀了林方阳。”
    “不行！”
    我急忙阻止，林方阳何其狡猾，不容易靠近的，也就是被米源的美色迷惑，才被捅了一刀。
    他对于晴曼的防备心，一定比谁都重。
    “只要我活着，他就必须死。”于晴曼咬牙道。
    “小曼，为他不值得，想杀他的人多了，根本不用你动手。”
    “他彻底毁了我，一个精神病人，哪有什么前途。”
    于晴曼轻叹着，忽然就唱起了歌，旋律很优美，却听不懂歌词是什么。
    夕阳透过窗子，打在于晴曼的脸上。
    几颗泪珠出现在她的眼角，折射出多彩的光芒。
    唱了好一阵子，于晴曼展颜一笑，“周岩，谢谢你能来看我，回去吧，祝你幸福！”
    “你也要坚强。”
    我这才放开了于晴曼，从床上坐起来。
    站在地上，整理好衣服，我对照着贴在高处的手机号，拨打给徐医生，说准备回去了。
    很快就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
    我看向于晴曼，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向窗外的夕阳。
    “小曼，记得吃药。”
    徐医生叮嘱一句，于晴曼从枕头下方，摸出个小药瓶。
    她往嘴里塞了一粒，露出满意的神色。
    噗！
    下一刻，药就被她吐在了对面的墙上。
    徐医生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锁好门带着我们离开。
    走廊里，王秋萍正在等待着，看见我立刻问道：“小曼还好吗？”
    “没说几句话，但看着好多了。”
    我敷衍一句，事实上，于晴曼跟我说了很多。
    不能告诉这位母亲，她一定也会疯掉的。
    一行人上了车，沿着来路返回。
    夜色渐渐降临。
    华灯初上。
    我让王秋萍在派出所门前下了车，她朝我鞠躬感谢，迈着有些蹒跚的脚步离开。
    “岩哥，接下来去哪里？”铁卫问道。
    “先找个小饭馆吃饭，再开夜车回平川。”
    我还有个打算，待会儿再去一趟韩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