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姐姐——!”
她眼前一阵发黑,耳边的传来的呼唤越来越模糊,身子脱了力,整个人猛地往地上坠去。
“柳....柳絮.....”
云淮宇惊惧地睁大了眼,双手并用颤抖地想要爬过去搂住她,却被人抢先一步将人揽了过去。
“你是还嫌害她害的不够么?”
阴骘的视线朝他直直逼了过来,云淮宇瞳孔骤然一缩。
“青山!去把府医叫过来!”
青山当即领了命,疾步随着云淮川出了屋子。
柳欢回过神来,转脸看向堂上沉着脸的云老太太,心下一急,指着离去的云淮川大喊,“老夫人.....姐姐她分明就是做戏......就算没有二少爷还有小公爷!您看他们二人非亲非故的.....小公爷如此焦急做什么......!”
云老太太收回了冷沉的目光,森然地看向她,“你既然说你姐姐和小公爷有私情,她如今敢为了清白寻死,那你呢?”
她长袖一挥,一把匕首扔到了柳欢的跟前来,吓得她身子猛地一颤。
跟着她一起来的如意和玉屏更是被那把匕首骇青了脸。
“既然你说你姐姐与他们有私情,那你也以死向我证明你说的不是假话,能么?”
柳欢鬓边登时渗出冷汗,“我.....我也.....”
“那你动手吧。”云老太太冷淡开口道。
柳欢微张着嘴,僵硬地看向身旁的两个丫鬟,却见他们都纷纷垂了头,不敢与她对视。
此时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她颤抖着手抓起了地上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却迟迟下不去手。
良久,云老太太冷笑了一声,“来人,将这乱嚼舌根的贱妇给我拖下去,打死!”
柳欢脸色唰的雪白无色,凄惨叫道:“老夫人!你不能这样啊——!我.....我是二少爷的姨娘!”
“当初我以为你与云淮宇是真心相爱,这才同意将你抬进来做妾。”
云老太太眼底露出鄙夷之色,“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搬弄是非的长舌妇,将你这样的人留在我们国公府里也是一个祸害!旁边的两个跟着她来的丫鬟各挨五十大板,再找个人牙子发卖去妓院!”
玉屏一听自己要被发卖出去,瞬时吓破了胆,哭喊着拉住范氏的衣袖,“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吧!奴婢是无辜的啊!”
范氏扯着袖子,目中露出复杂神色,不料却又听见云老太太冷声道,“既然是你的丫鬟,那你就去看着婆子们行刑吧!”
此言一出,范氏神色一震,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便被婆子们一同强行扶出了屋子。
——
玉兰院内,
屋内乱成了一片,一条条染了血的帕子被人拿了出来。
云淮川闭目坐在椅子里,脸无血色,指节却因用力到泛起了白。
直至府医从里屋出来,他猛然睁开了眼,从椅子里起了身,修长的身形顿时挡住去路。
他眼底划过一丝颤栗,“如何了.....?”
“幸好刺的不深,若是再深一寸,就无力回天了。”
府医叹了口气道,“因为伤的是喉咙,所以她现在说不出话来,需要将养一段时日才能说。”
云淮川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命青山和玉儿将人送了出去,随即抬脚进了里屋。
屋内的血腥气还未散去,他沉默地撩开了纱帐,见她正昏睡在榻上,颈间被缠上了一层层白布,却仍遮不住那一抹刺眼的红。
他眼角泛起了一丝阴郁,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颈肉,颤抖的指尖缓缓划过她细腻的皮肉。
许是力道有些过重,直至那双杏眸缓缓睁开,他这才缓缓收回了手。
柳絮一望见他面无表情地在自己的床边立着,有些毛骨悚然,正要开口,喉间却传来阵阵钝痛和腥气。
两边的颊肉忽然被他捏住,吓得她不敢再动。
见她杏眸湿润,他不由松了力道,“别说话,你伤的是喉咙,需要闭嘴静养。”
柳絮闻言一愣,手不自觉摸了摸颈间的白布,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随后又听他低沉说道,“我之前同你说过,以后不准鲁莽行事,为何就是听不进去?”
柳絮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神色,蜷缩在被中,冷不丁打了个颤。
“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承认我和你的关系。”
他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迫她看向自己,语气多了几分阴骘,“我云淮川就这般见不得人么,以后若是再敢这般,我便挑了你的手筋和脚筋,锁在这屋子里。”
柳絮被吓得脸色一白,急的想要挣开他的桎梏,喉间痛意瞬时席卷全身。
适时,胡嬷嬷从屋外走了进来,“小公爷.....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我知晓了。”
他再次抬眸看向她,松开的手顺势替她掖了掖被子,“睡吧,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柳絮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寒意来。
——
云淮川一跨入寿安堂内,一盏茶碗直直砸在他脚边,滚烫的水洒了一地。
他面色未变,拱手向堂上一脸阴沉的老人行了礼,“祖母。”
良久,云老太太苍老威严的声音传来,“她的伤势如何了?”
云淮川淡声应道:“伤了喉咙,需要静养几日。”
云老太太沉默了片刻,冷声开了口,“等她的伤好了,就打发了她家去。”
云淮川敛着神,没再应她的话。
老太太忽然面色一怒,朝他厉声喝道,“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将她留在我们府里不成?!”
“为何不可?”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太闻言面色僵了几分。
云淮川抬眸望向她,语气毫无波澜,“祖母,柳絮她已是我的人,留在国公府里合情合理。”
“你......你说什么!你这不知廉耻的混账东西居然瞒着我这么久!!”
云老太太双目怒睁,当即起身就要一巴掌朝他脸上狠扇去,却气的喘不上气,再次跌回了椅子里。
“她可是你爹的贱妾啊!!你怎么.....你怎么能被她勾引到一起去!!!!”
“祖母,您错了,从始至终都是孙儿勾引的她。”
云淮川墨玉般的眸子静静望着她,温声却不失凌厉道,“她是我的女人,所以祖母您就算再不愿,也得容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