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样的服装,丝绸的、麻布的、铠甲的……
唯一相同的是,这些尸体的脖子上都有利器留下的血洞,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裳。
正屋中,至少挂着八十具尸体!
但是!
如果仅仅是这样,
还不足以把格利菲斯吓尿。
真正让她恐惧的是,
这些尸体的脚上,竟然穿着她之前见过的那双绣花鞋!!!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法克的绣花鞋,怎么又是绣花鞋!”
格利菲斯抱着头,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有种出来单挑,躲在背后搞这些算什么能耐?”
“每次都拿绣花鞋吓我,有种你现身啊!”
她大声喊叫,试图驱除内心的恐惧。
但当她看到,悬挂在房梁上的尸体开始剧烈晃动,发出呜咽般的哀号时。
格利菲斯瞬间安静了。
连屁都不敢放。
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她特别不解,明明是恐怖事物之间的对决,干嘛要把她这个恐怖召唤师扯进来!
“我不想死啊!”
“投降不行吗?!”
行吗?
显然不行。
嗖的一声,房梁上有五具尸体挣脱了束缚,其中四具以极快的速度围住了巴托里夫人。
巴托里夫人惊讶地发现,身为强大的超顶级恐怖存在,她竟然无法摆脱这四具尸体的控制,双方僵持不下!
还有一具尸体。
它飞速抓起一根半米长的尖锐铁刺,朝格利菲斯袭来。
怎么办?
跑呗!
格利菲斯来不及多想,转身用颤抖的手,用尽力气艰难地拉开大门!
门外!
血雨如瀑布般倾泻。
浓雾弥漫在院子里,
雾中,一道道身影像丧尸一般,缓缓向格利菲斯靠近。
格利菲斯低头一看,
整个人充满了绝望。
绣花鞋!
一双鲜红的绣花鞋,正端端正正放在门外!
“嘿嘿嘿……绣花鞋……又是绣花鞋……”
格利菲斯快被绣花鞋逼疯了。
现在她,
宁愿开门看见一群丧尸狂扑而来,
也不想再看到那双红色的绣花鞋……
嘭一声,那是锐利之物穿透肉体的沉闷。
鲜血喷涌,格利菲斯的周身如同绽开的残酷花朵,鲜红刺目。
她低头凝视着深深嵌入身体的绣花针,
脸庞上非但未见惧色,反倒是流露出一抹解脱般的释然。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即便以死为代价,她也不愿再多做一秒的停留。
绣花鞋……她心中呢喃。
“哈哈哈哈哈哈……”
格利菲斯笑声狂乱,眼神中生命的火光已灭,仿佛灵魂已随风飘散,仅剩下一具空壳,
在世间漫无目的地游荡。
她的目光空洞,缓缓弯下腰,捡起地上那双精致的绣花鞋,
双手虔诚地捧着,轻轻以脸颊摩擦,像是在对待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
随后,强忍着锥心之痛,她将绣花鞋穿上,
从针尖中硬生生拔出身躯,踮着脚尖,跃至庭院中央。
雨水击打在她的身上,每一滴都化为血珠,
但她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痛苦,如同被狂热占据的舞者,
在血雨中扭曲起舞,脸上挂着的,是近乎痴狂的笑意。
嘴里不断低吟:“绣花鞋,绣花鞋,绣花血,绣花血,……”
直至她的身躯逐渐消融,那诡异的低语才缓缓消散。
格利菲斯逝后,擂台的暗影中,一名少女缓缓步入光明。
她身穿鲜红纱裙,发丝散乱,惨白的面容被狰狞的刀疤割裂。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鞭痕、烫伤、勒痕密布,
这些残酷的印记诉说着少女曾遭受的非人折磨。
她脚踏绣花鞋,手执纤细如指的绣花针,面无表情地迈向巴托里夫人。
随着格利菲斯——召唤师的死亡,
巴托里夫人的身形渐趋透明,直至消逝,不过片刻。
少女现身于此,她要亲眼见证巴托里夫人的终结!
……神鬼杀戮擂台上,多数观众已从昏迷中醒来,
但他们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如格利菲斯临终前一般。
此刻,他们宁可见到丧尸来袭,也不愿再目睹那双红绣花鞋的出现。
真是不可思议的恐惧,太过骇人!
从头至尾,无鬼现身,但他们总有种被无形之眼紧盯着的感觉,
分秒难安,这是一场精神上的煎熬。及至那名穿着绣花鞋的少女出现,
众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惹怒她。
毕竟,观众们刚刚从绣花鞋的恐惧中勉强挣脱,脑海中依旧回荡着刺耳的嗡鸣。
啪嗒啪嗒,少女步步紧逼,向巴托里夫人靠近。
巴托里夫人奋力挣扎,身上涌动出深红的能量流,狂野的力量撕扯着空间,
愤怒让空气都颤抖起来,周围的时空变得粘稠,
如液态般流动,将囚禁她的尸体瞬间化为灰烬。
她惨白的皮肤上,黑毛迅速滋生,美丽的面容扭曲变形,
成为了拥有血红双眼、短鼻的恐怖怪物。
一声咆哮,裹挟着血腥的气息,獠牙毕露,向绣花鞋少女猛扑。
瞬息之间,她已近在咫尺,獠牙几乎触及少女的肌肤。
千钧一发之际,寒芒一闪!
少女手中的绣花针化为利刃,划过一道耀眼白光,仿佛能切割万物。
紧接着,咕噜声响,巴托里夫人的头颅落地,
她的身躯如破碎的玻璃,逐渐消散,直至一片虚无。
尘埃落定,擂台恢复初始的模样。
所有观众胆战心惊地注视着绣花鞋少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生怕一睁眼又是那双鞋子的出现。
少女稳步向张诚走去,张诚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同情,“你受苦了。”
“放心,你的清白已被证实,你所承受的一切,我们会永远记住。”
关于那双绣花鞋,背后的传说简直让人心痛。
曾经,有个名为丫蛋的女孩生活在农村。
丫蛋美丽动人,被誉为十里八乡最美的女孩,
待嫁之龄,家中门槛几乎被求亲者踏破。
但她始终未答应任何人,因为她是一位孤儿,与残疾的爷爷相依为命,
靠编织绣花鞋维生。
眼看生活稍有起色,她只想多攒些钱为爷爷治病。
结婚则意味着必须搬离,留下残疾的爷爷无人照顾,于是她一一婉拒了求亲者。
时日渐长,求亲者也逐渐散去,村里人都称赞丫蛋孝顺。
直到一天,村中来了位姓王的少爷。
此人仗势欺人,仗着县令做后台,在村中肆意妄为。
某夜,一群黑衣人冲入丫蛋家中,将她掳走,带至王少爷的屋内,发生了不堪回首之事。
更甚的是,王少爷事后续行禽兽之举,并将丫蛋卖入青楼!
之后,为洗脱罪名,王少爷买通县令,污蔑丫蛋贪婪,勾引于他!
无知的村民受谣言影响,纷纷咒骂丫蛋,称其不守妇道,
先前拒婚,见钱眼开,转而勾引王少爷。
谣言四起,迫使丫蛋的爷爷含冤而亡,绝望之下,丫蛋投河自尽。
然而无人知晓,丫蛋并非凡人,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至阴之体!
特殊的体质加上无尽的怨念,让她化为一股强大怨灵!
那些诽谤、伤害过她的人,无一幸免。
那座四合院,正是王姓少爷的府邸,梁上之人,则是他家的仆人与那县令。而故事开始的那个村庄,正是惨剧发生后的村庄!
“谢……”
丫蛋向着张诚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不过,得知自己清白已明,压在心底的那块石头,此刻终于完全落地。
她的身影化作点点光斑消散。
现场。
随着丫蛋的消失,气氛不再那么沉重。
就在这时,大雄国的坐席上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
“混蛋!怎……怎么会这样!”
“我边上的人居然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声,彻底打破了现场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