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清本就容颜倾城,如今淡漠的气质配上坚定的眼神,孟斩被她这样盯,不禁有些失神。
他一直都知道白婉清的美貌,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淡然的看着他笑,宛如晨曦中绽放的寒梅,清丽脱俗,他承认曾为她心动过。
可他也亲手将这心动给浇灭了,他注定要走仕途,而她却出身商贾,她的家世帮不到自己,她有的不过些黄白俗物,她配不上他未来的荣耀。
“和离?不可能!”孟斩沉声道,“白婉清,你只能是被休,离开孟家!”
方氏听他儿这样说,也随声附和,“没错,我们孟家怎么能出和离妇,只能是休妻!”
瑞心将这母子二人这样欺负她家小姐,实在气不过,上前理论,“你们......明明是你们先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儿,现在反过来还要反咬一口,实在是欺人太甚!”
方氏气急,上前直接给了瑞心一个巴掌,“你算什么东西,能在这里说话?”
方氏还要再打,却被站起身的白婉清扼住了手腕,孟斩没想到白婉清会做出这样的逾越之举,和方氏一起皆是一怔。
“母亲,说话便是说话,为何突然动手!”白婉清锐利的目光看得方氏内心惧怕,她还未曾见过自己的这个儿媳露出这样的表情。
孟斩见他的母亲被唬住,轻咳了一声,“母亲,你的手腕可被捏疼了?”
方氏随即大呼起来,“疼!疼啊!”
孟斩趁机再次拿出休书,“白婉清,如今你殴打婆母,此情此景就在眼前,你还能再狡辩吗?”
“殴打?夫君你的想象力很好!”说完,白婉清松开了方氏的手腕,她用的力度刚刚好,方氏的手腕上别说红印,连半点被捏的痕迹都不曾有。
方氏见白婉清的确没伤到自己,瞥了一眼她儿,心下一狠,直接朝着一旁的木桌撞了上去。
孟斩和白婉清都未反应过来,来不及去阻止,只见方氏从桌角处被弹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母亲!”孟斩连忙跑上前扶住方氏,方氏的胳膊擦破了皮,逐渐的渗出血来。
方氏疼的满头大汗,她咧着嘴,恶狠狠的看向白婉清,怒叫道:“你......你殴打婆母,实为不孝,我孟家今日非休了你不可!斩儿,把休书给她!”
孟斩知道母亲的用意,他将方氏扶到了床边,然后第三次将休书的仍在白婉清的面前。
“白婉清,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孟斩心疼方氏,对白婉清愤怒至极。
白婉清看着眼前的母子,心中觉得可笑,往日里最是怕疼的婆母,今日倒是为了她的儿子可以豁得出去。
眼前的男人更是可怕,为了能将她休出门去,不惜利用自己的母亲。
白婉清神情清冷,不卑不亢:“对于这样明眼的诬陷,我自然无话可说,但如若是叫我就这么认了,那也是绝无可能。”
“孟斩,你可以给我一封休书,毕竟我无法阻止。”
“但我收到休书之后,自会到县太爷那里去讨个公道,你想要尽快娶柳家千金进门恐怕便没那么容易了。”
孟斩听到白婉清提柳家千金,急红了脸,“白婉清,你在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柳家的千金!”
“有没有夫君自然清楚,我也自然清楚!”
白婉清笃定的神情,让孟斩心里没了底,他试探着询问白婉清,“你清楚什么?我都说了这只不过是母亲随口说的,根本就没这回事,我要休你,只是因为你不孝!”
白婉清没有理会孟斩的狡辩,她灵机一动,说出了那个名字,“包四。”
孟斩身形明显一顿,他看着白婉清的表情变得晦暗不明,“你提包四做什么?你难道派人监视我不成?”
白婉清只是笑笑,然后淡然的看着孟斩说,“如若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孟斩明显慌了神,他看向白婉清的眼神力夹杂着怨恨,他不明白,他明明将包四发卖了出去,白婉清为何还能找到包四。
包四到底告诉了白婉清多少!他不敢想,如果白婉清将他和柳菲菲的事情告到官府去,那他别说在淮州立足,恐怕柳家也会怪罪于他。
孟斩刚才的嚣张如今荡然无存,他迅速整理好思绪,言辞也温和了很多:“今日太晚了,老夫人又受了伤,需要请大夫来医治,夫人还是先请回吧,和离的事我们日后再商量如何?”
白婉清瞧了眼靠在床上的方氏,方氏此时的脸已经疼的苍白,她知道这是孟斩的缓兵之计,但她也同样需要时间,索性便不再逗留,带着瑞心离开了福德园。
回了青竹阁,白婉清一眼便瞧见了瑞心脸上的红巴掌印。
“她竟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怎么样还疼不疼?”白婉清有些心疼的瞧了瞧瑞心的脸,随即从箱子里翻找出了药箱,找了些清凉缓解疼痛的药给瑞心涂了上去。
瑞心和她从小一同长大,虽表面上是主仆,但却情似姐妹,在白家时都不曾受过这等委屈,这方氏就是在打她的脸。
“小姐,我没事!”瑞心怕白婉清担心,强忍着泪珠傻傻的笑。
白婉清被这丫头的样子给感动到,也红着眼圈笑了笑。
“小姐,今日我瞧着姑爷和老夫人是铁了心要休妻,今日咱们是搪塞过去了,但明日他们又弄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可怎么办啊!”瑞心心里气愤,更多的是担忧。
白婉清自是知道,“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包四才行,今夜你便回白家去找刘伯,请他从白家的外事人员里面选几个牢靠的出来,来孟家这里盯着,如果有什么动静,让他们立即来报。”
“是!”瑞心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白婉清深吸一口气,嘴角处露出一抹苦笑,她知道孟斩绝对不会任她威胁,他定会有所动作。
正如白婉清所想,孟斩深夜悄悄从前院挑了好几个小厮,让他们连夜骑着马出了城,看方向应该是朝着淮洲的方向去了。
“看来,孟斩比我们更想尽快找到包四。”白婉清说着,“那就告诉刘伯,让我们的人尽快追上他们,想办法将他们扣住,送到我郊外的庄子上去。”
“另外,将这些人的身契都找出来,我们一会儿去庄子的时候带上。”
“是,小姐。”
这一夜终究是风不平,浪不静,刘伯再次传来消息的时候,天才刚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