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皇城之中,响起了一阵阵簌簌之声,成千上万条毒蛇在皇城里游曳,肆无忌惮地攻击宫女和内侍。
谁也不知这些毒蛇来源于何处,更不知究竟是谁控制着毒蛇。
文官们看到黑压压的毒蛇,吓得四散奔逃,执金吾带着虎贲军和羽林卫到处扑杀毒蛇。
张归元走到毒蛇堆里,轻舒猿臂,掐住一条毒蛇的七寸,将毒蛇拎了回来。
这是一条草原蝰,也叫金钱豹,性格凶猛,是西北的主要毒蛇种类,对于人和牲畜都有一定的威胁。
何大将军心似油烹,意如火烧,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所措,他心中明白,灵皇帝的种种行为,一定是为了立二皇子为帝。
如果他想立太子为帝,压根不需要这么多波折。
一旦让诏书传出来,余毒无穷,见张归元在研究毒蛇,他来到身边,祈求道:
“王爷,别研究毒蛇了,如果让他们得到诏书,咱们就完了。”
张归元笑道:“大将军,不要着急,如果不出所料,诏书一定在某条毒蛇腹中。”
“雒阳城高墙厚,猿猴难攀,再加上有封空阵法等几十种阵法的限制,诏书轻易离不开皇城。”
“与之对应的,这些毒蛇轻易也进不来皇城,我刚才仔细辨别这些毒蛇的种类,都是蝰蛇,而不是游蛇,根本怕不进来。“
何大将军低声道:“王爷,你是说,这些毒蛇是被人放进来的?雒阳城十二个城门,其中的十一个都由城门校尉负责,城门校尉手下有十一个城门候,都是咱们的人。“
“谁会背叛咱们呢?”
张归元笑道:“大将军,你也说了,十二个城门里有十一个城门都是咱们的人,那第十二个城门呢?”
何大将军眼睛顿时亮起,惊叫道:“你是说南墙的平城门?平城门连接南宫南门,是雒阳正门,由卫尉负责。”
他环顾四周,果然不见卫尉,不但卫尉不在,他手下的宫掖门司马,左右都侯,南宫卫士令和北宫卫士令都不在。
“老董的内奸找到了!快随我前去平城门,阻止诏书离开皇城。”
平城门前,成千上万条毒蛇聚集在一起,万蛇晃头,盘在一起。
南屯司马正在开门,逃走的巴图尔和能操纵毒蛇的耍蛇人欧阳青在他身边,除了他两人,还有两名身穿白色衣衫的西域修士。
他俩身材高大,金发碧眼,高鼻深目,和中原人大不相同。
“黄风,赶紧开门,只要诏书出雒阳,老董大人拿到诏书,就可以号令天下,起兵勤王,你小子潜伏雒阳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回到西凉了。”
“别急,平城门开门的步骤很麻烦,你们放心,他们现在还在皇宫里兜圈子,绝不会来这边。”
天空中忽然传来呼啸之声,仿佛夏日里的闷雷,众人吓了一跳,回头望去,见一条耀眼的闪电从天而降,落点正是平城门。
南屯司马猝不及防,被那道耀眼的闪电射中,身体猛地炸开,爆成一团血雾。
张归元收回落雪弓,对身旁的何大将军说道:“幸不辱命,大将军,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
“多谢王爷,若没有王爷相助,太子爷焉能登基,等陛下登基,我一定禀明陛下,表奏您立下了乾坤第一功。”
执金吾已经打开了武库,将铠甲和武器发给了文武百官,何大将军带进宫中的三山五岳之人也聚拢在一起。
何大将军怒发冲冠,大叫道:“乱臣贼子,篡国之贼,平城门就是尔等丧命之地。”
卫尉马松抽出宝刀,厉声大叫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成王败寇尤未可知。”
他一声令下,宫掖门司马,左右都侯,南宫卫士令和北宫卫士令带领二千七百名卫士冲了过来。
何进带领文武百官和执金吾手下七百人迎战,两队人马很快剿杀在一起,城门内倒下一层又一层的尸体。
双方都有三山五岳之人,都有身经百战的老兵,皇子派不但人数占优,还有成千上万条毒蛇相助,一时间打得文武群臣溃不成军。
张归元站在高处,手握落雪弓,看住城门,无论谁试图打开城门,他都弯弓搭箭,一箭将那人射成血雾。
眼见皇子派和太子派火并,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权力的交接理应如此血腥,双方打得越凶越好。
不打成血海深仇,尸横遍野,白骨累累,自己怎么左右逢源,窃取大汉呢?
平城门前,一片赤红,鲜血染红了一切,厮杀到关键时刻,光禄勋带领虎贲中郎将和羽林中郎将赶了过来,他们麾下有三千名虎贲郎和羽林郎。
三千多名生力军的加入给了皇子派致命一击,一名又一名卫士倒在血泊之中,他们也曾试图打开城门或从城墙上跳下去。
每当他们接近城门或接近城墙之时,总有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将他们的企图掐灭。
耍蛇人欧阳青被张归元射死,尸体钉在城墙之上,毒蛇们失去了控制,开始不受控制地四散奔逃。
卫尉马松战死,他麾下的宫掖门司马,左右都侯,南宫卫士令和北宫卫士令先后战死,卫士们或死或降,
巴图尔被前将军郭公持槊刺死,两名西域修士死于乱军之中。
太子派同样损失惨重,执金吾战死,羽林中郎将战死,虎贲中郎将重伤昏迷,后将军战死。
被流箭射杀,被毒蛇咬死,被乱军践踏而亡的文武百官多达六七十人,存活之人几乎各个带伤。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将皇城打成了坟场,五千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
何大将军在尸堆里不停摸索,忽然脸色一变,嘴里发出惊叫之声。
“找到了,遗诏找到了。”
他抓起一条毒蛇,用小刀划开毒蛇的腹部,将遗诏取了出来。
文武百官相互搀扶着来到他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何大将军心中忐忑,如果灵皇帝的遗诏立二皇子为皇帝,自己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他心一横,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遗诏,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到遗诏上一个字也没有。
“糟了,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