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良华笑了笑,依旧说着和上次相同的话。
他说:“荣幸之至。”
尽管林曼知道他说的都是场面话,但内心还是有些触动,她在雨天被人放过鸽子,傻傻的等,浇了一整夜,也在人烟稀少的山路被一言不合赶下车。
还在都视她为仇敌的裴家被丢下,独自走回去,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荣幸之至。
林曼挽着司良华的手臂走进会场,人群聚集之处,她看见被围在中心的身影觉得很熟悉。
直到她看到季泽与郑旭,林曼下意识想转身离开!
司良华笑着与裴砚招手,“哥。”
林曼看着裴砚越过重重身影,端着酒杯朝她们走来,差点心口停滞,她想转身离开,裴砚却已走上前,拍了拍司良华的肩。
“不给哥介绍一下么?”
他声音低沉,玩味,可林曼偏偏听出一丝阴冷的意味。
季泽饶有深意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开口。
郑旭却震惊的瞪着眼睛,“砚哥,这什么情况!良华说要给咱们带的女伴,是嫂子!”
听到郑旭的话,林曼简直想给他一拳,他什么时候承认过她的身份,还嫂子!
司良华一时愣在原地,可聪明如他,又怎么会听不懂这些弦外音。
他声音有些干涩,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曼曼,你是…”
她…是他嫂子?
苦涩在口中弥漫,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住。
林曼有些无奈,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若是早知道裴砚和司良华还有这层关系,她是绝对不会和司良华产生一点交集的!
裴家的人,她躲都躲不及,可司良华又为什么叫裴砚哥?他姓司啊!
“司总,我….”林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想要解释,腰间却多了一只手,将她一把拉进一个满是薄荷烟草香的怀抱。
“良华,这些年你在国外,一直没回来过,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哥给你介绍一下,林曼,你嫂子。”
裴砚吸了一口烟,神色晦暗不明。
林曼咬了咬牙,无声用力挣脱了几下,可男人的手却纹丝不动。
司良华的手僵硬了一瞬,唇角扬起几分苦涩,“是么。”他没有叫嫂子,亦没有多言语,只是漆黑的眸光直直盯着林曼,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林曼感受到司良华的目光,低垂着头,不想去对视。
“可是哥,那天在意式餐厅,站在你身边的怎么是另一个女人。”司良华的话是对着裴砚说,可是视线却一直落在林曼身上。
“良华,你还没有成家,夫妻之间闹别扭时有,这些事情你以后就明白了。”
裴砚轻描淡写将司良华的话推了回去,似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林曼听着司良华的话,意式餐厅?是她第一次请司良华吃饭的餐厅?
司良华看着林曼平静,淡漠的面容,唇角勾起一丝嘲讽。
不知是在嘲讽林曼,还是在嘲讽自己。
林曼感受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暗叹倒霉,今天出门真是没有看黄历!
她感受到腰间的手松了松,便急忙推开裴砚。
“我去趟洗手间。”
她拿着包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
刚走进洗手间,便被一股大力推了进去,洗手间的门被砰一声关上,耳中一震!
“裴砚,你疯了!”
林曼身子被架在水池上,腰间的挎包扫在了水龙头的把手上,水哗啦啦的流下,心口狂跳。
她对着镜子,能看清裴砚漆黑的瞳孔中划过的晦暗。
“放开我!”林曼拼命挣扎!
男人的大手纹丝不动。
裴砚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有种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林曼,你好的很,先是季泽后是良华,怎么?就这么饥渴难耐,迫不及待对我身边人下手?”
他的大手划过林曼的脖颈,让人忍不住战栗胆寒。
林曼不可置信的瞪着裴砚,气性翻涌直上,怒恨交加,再不掩饰。
“裴砚!你少血口喷人,司总为人光明磊落,亦是多次出手帮我,我与他乃是朋友之谊,知遇之情!至于季泽,更是无稽之谈!你莫要自己心里肮脏便看什么都脏!”
林曼心里怒恨交织着,她明明已经一再退让!可为何他非要紧逼她不放?季泽在前世帮过她,司良华更是对她有恩,她岂能让他如此污蔑他们!
裴砚闻言,却是低头轻笑,抬眼间笑意不达眼底,漆黑的瞳孔中映出深不见底的冷冽。
林曼看着这副模样的裴砚只觉脊背发凉,只有一双眼依旧不肯退缩瞪着他!
“光明磊落,无稽之谈?林曼,你莫不是当我裴砚是傻子!你以为,没有季泽帮你打点,你能对抗司家安排那个废物的母亲住院。”
“良华从不出席任何活动,更不曾有过女伴,却偏偏带着你高调出场,给李宏施压让他不得不来!你敢说这里没有你的手笔,你敢说你接近良华没有目的!”
裴砚身体前倾,凑近林曼耳边,冷冽充满怒意的双眸紧盯着镜中的林曼!
裴砚的话让林曼心头错愕,猛然一震!
李宏是为司良华而来?
可她很快又捕捉到另一层矛盾,赵母受伤的事和司家有关?
司家为何针对赵母?
司家,是谁?司良华姓司,是巧合吗?
太多太多的信息无法拼凑,像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林曼脑子木的有些发胀!
突然脖颈上的力道逐渐加大!
她怒意交加,已然将心头疑惑抛之脑后,不屑的瞪着裴砚嗤笑。
“你们裴家的人,都喜欢给别人泼脏水来凸显自己的高尚,实则,自己才是那个卑鄙无耻的臭虫!”
林曼眼中的恨意让裴砚胸中顿时生起一股火!
与司良华就是朋友之谊百般维护,与他就是卑鄙无耻的臭虫!
很好!
林曼站在角落中,看着一步步朝着她走来的裴砚,迸发的眼神极具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