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逐渐变化。
    “以前回来后我问过寒雅，我给她的火精晶石还有没有用。”
    “她十分温柔地回答说非常有用，让她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
    “当时的我没有想太多。”
    “直到后来你告诉我，你自主觉醒了火系异能。”
    “我立马反应过来，火元素体的特征之一就是提前获得火系异能，再加上你那和寒雅一模一样的发色，我有了猜测。”
    “假如真是这样，那么，你应该也是从小就感受着被火焰灼烧的痛苦而成长起来。”
    “我了解寒雅的性格，她十分疼爱自己的孩子。
    江阳羽话语一顿。
    “联想到寒雅去世时，她身上并没有那个东西。”
    “于是，为了印证猜测，我查遍了家中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发现。”
    “或许，只是弄丢了？我当时甚至还天真的这么认为。”
    “直到那一天，我突然察觉到你身上经常穿着的裙子是灵器，而且气息似乎有股隐隐的熟悉感。”
    “我扯过你的衣袖，这才发现，那竟然是由我给寒雅的火精晶石所打造的，专门用来镇压体内火焰的特殊灵器！！！”
    江阳羽表情突变，变得极度狂暴与狰狞，仿佛地狱攀爬上来的恶鬼。
    “所以！要是寒雅不把这件灵器给你！而是自己穿着！她可能就不会死！”
    “哪怕多活几年，我找到办法的几率也会上升！”
    “都是因为你！寒雅死了！我的爱人死了！”
    江阳羽疯狂的大吼回荡在黑暗结界内。
    每一个词都仿佛尖锐刺针般扎进江雅凰心中。
    脑海一阵天旋地转。
    身躯剧烈颤抖，脸色苍白，眼瞳涣散。
    因为我？
    都是因为母亲把衣服给了我，所以最后才会死去吗？
    而且，之前也是因为我的出生，母亲的情况才会开始恶化？
    我才是害死母亲的人？
    她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
    颜沐好像在对着自己焦急地叫喊着什么。
    但我什么也听不见啊。
    江阳羽在用憎恨的眼光看我。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我害死了自己最爱的母亲。
    江雅凰感觉自己的心撕裂一般地痛，痛得仿佛失去知觉。
    这时，江阳羽的话带着几分憎恨传进了江雅凰的耳中。
    “当初寒雅死的时候，我用从魔族那里得到的灵魂容器，将寒雅的灵魂收入其中。”
    “现在，让寒雅复活的过程所需要的所有材料都已经准备齐全，除了重塑肉身的必备基础，也就是同为火元素体的你。”
    “只要以你的肉身为引子，捣烂后进行特殊处理，就可以重塑寒雅的肉身。”
    “这样，她就能够完美复活。”
    母亲可以复活？
    只要有我，母亲就可以复活？
    真的吗？
    江雅凰伤痕累累的心中涌出几抹开心。
    也好，本来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一切都挺无聊的。
    “走到我这边，我带你走，去见寒雅。”
    是吗？
    只要走过去母亲就能复活……
    已经崩溃的江雅凰仿佛木偶一般走向江阳羽，脸上的表情满是空洞、悲伤与解脱。
    我能够偿还害死母亲的罪。
    真是太好了。
    真的。
    另一边的江阳羽心中激动。
    马上就要成了！
    只要江雅凰到这里来，就捏碎魔族特制的空间传送珠。
    虽然考虑到这是陷阱的可能性，并不想依赖这东西。
    但情况紧急，必须马上带她前往复活场所。
    到时候我就能再次见到寒雅！
    江雅凰宛如行尸走肉般缓步前行。
    母亲，女儿马上就让你复活……
    江雅凰心中的念头闪过。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这片黑暗结界笼罩的区域。
    颜沐不知何时站在了江雅凰面前。
    他的神色冰冷，手还保持着打完巴掌后的姿势。
    江雅凰脸歪在一边。
    红红的巴掌印在她白皙的俏脸上格外鲜明。
    她的嘴角留下一抹鲜血。
    诶？
    江雅凰愣住了。
    感受着脸上火辣辣地痛与口腔内的血腥味。
    她扭头看向颜沐，眼神迷茫。
    “好好想想你母亲给你这件衣服时，你们两人说了什么！”
    颜沐冷冷说完。
    不理会呆若木鸡的江雅凰，反身回到司冷雨的面前继续治疗。
    母亲说了什么？
    江雅凰迷茫地站在原地。
    依稀间，江雅凰回想起母亲给自己衣服时说过的话。
    “雅凰，这件衣服能够缓解你的疼痛，所以要一直穿上。”
    “不过要记得，千万不要把我给你这件衣服的事情说出去，包括你身体里很痛的事，哪怕是哥哥和爸爸也不要说哦。”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还天真地回问了一句为什么。
    然后母亲的回答是……
    咦？
    怎么回事？
    我怎么有些想不起来？
    江雅凰内心疑惑。
    她沉下思绪，仔细回想。
    心中微痛，几个片段闪过。
    然后，她想起来了。
    ……
    “因为……”
    江寒雅柔美的脸上涌起几抹悲伤，她温柔地拥住当时小小的江雅凰，哭得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雅凰……都是因为我体质是这样……才会让你承受着和我一样的命运……对不起……”
    “母亲？”
    年幼的江雅凰在母亲的拥抱里歪歪脑袋。
    好奇怪哦？为什么母亲会哭？
    过了一会儿，江寒雅放开江雅凰，轻轻抹了抹眼泪，脸上重新浮现起温柔的笑容。
    在年幼的江雅凰眼中，这个笑容十分美丽动人。
    “母亲时间不多了，唯一能够给你的东西就只有这条裙子。”
    “那个凤凰是母亲亲手织的，母亲的手艺怎么样？”
    低头望望漂亮的凤凰，小小江雅凰将小裙子抱进怀里蹭啊蹭，开心回应道。
    “很好看！”
    “喜欢就好。”
    江寒雅轻轻摸了摸江雅凰的脑袋。
    “母亲喜欢凤凰，给你和骁凤取名一部分也是出于这个理由。”
    “给你这条裙子，母亲是希望你能够像凤凰一样，哪怕沐浴在烈火之中也能够无数次涅盘重生，不会输给火焰带来的痛苦，最后依然能够美丽的翱翔在天空中。”
    虽然母亲的笑容很温柔，非常温柔。
    但现在回想，其中却有着一抹深刻悲伤。
    只是当时的自己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