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思小沈念松了口气。
两人本打算将人送来就走的，但小瞳榆撒娇，非要让她们留下玩玩具。
沈君听后扬眉，对着二人招手：“过来，让姨姨看看。”
小沈思小沈念头皮发麻，慢吞吞向前走。
沈君越看笑的越深，“都长这么大了啊，好孩子。”
两个小孩吓得瑟瑟发抖。
实际上沈君是真的感慨。
她和沈宁是亲姐妹，她是奴斗场的第二名，母亲破例留下了她。
从小两人便不对付，打架污蔑勾心斗角就没停过。
她那对双胞胎女儿，沈君更是不喜，从来不让她们靠近住宅 ，更不准靠近小瞳榆。
临了临了，沈宁来看她了。
她过的很滋润，五十多岁却像三十岁。
沈君撑着气问她开心吗，让她努努力，可能还能拼过沈夜，当上家主。
当时沈宁做了什么……
她摇着头，伸出指腹摸着她的脸，叫了一声姐姐。
沈君也不知道为什么，流下了眼泪。
若不是身体不允许，她可能会抱着沈宁嚎啕大哭。
争了这么久，斗了这么久，她们却依旧在，从未真正伤过对方，是流着同样血的亲姐妹。
沈宁说她从z国找来了中医，让她放下对囡囡的心结，还能多活活。
沈宁走了后，沈奴就来报信，说她女儿没有死。
沈君当时高兴的，边哭边咳血。
沈夜下午来时，她已经大限将至。
银镯被拿走后，她也不行了。
当晚，离世。
沈君坐在沙发上，眼泪一滴滴落。
“妈咪不要哭，不哭不哭……”
小瞳榆被滚烫的眼泪砸到，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去给擦擦。
小沈思小沈念对视了眼，也有些慌。
一贯是女强人的家主姨姨，竟然哭了？
沈君抱着小瞳榆哑声，“妈妈没事。”
她只是太多悔了。
回忆从前，她好像活的像个傻子，谁也看不到。
小沈思犹豫了会，还是拿过桌面上的抽纸递了过去。
她才七岁，扎着高马尾，眸子里已经有了和沈夜般的沉稳，肤色也有些黄。
想来是沈君为了训练她，奴斗场的事。
其实除了佼佼者，最后的淘汰者也能活，就看现任家主愿不愿意。
沈宁应该是不信她到时能网开一面，所以如此训练女儿。
沈君不禁问自己。
若是上辈子的她，女儿成了佼佼者，而沈思沈宁这些淘汰品，她会愿意放走吗？
会不会为了赌这口气，让沈宁来求她？
沈君心尖一颤，赶忙接过纸巾。
这个结果她不敢想，也不想再想。
厨师端着托盘出来，口中招呼道：“来小朋友们，刚刚出炉的软曲奇来咯。”
“哇哇哇~我来我来啊啊好漂酿~”
小瞳榆擦了擦口水，第一个蹦跶下去拿。
小短腿看着短，碰到吃的绝不含糊，手里攥了四个不同样的回来。
沈君本以为她是自己吃的，却不想她捧着手心到了她手边。
“妈咪妈咪，吃吃……”
沈君拿了个原味的，推着她道：“去找姐姐们吃吧。”
小瞳榆听话的转身回去，拽着小沈思沈念，热情推销。
“姐姐~姐姐！开心果味的最最最好吃啦。”
*
“什么！被沈君那个女儿绑走了？”
沈宁拍桌而起，眉眼冰冷。
呵呵呵，这个死沈君，平时难为她就算了，如今竟然还难为她女儿。
怪不得她突然大发善心给起了名，原来是已经认为是淘汰品了，现在就要下手。
这次说什么沈君也不占理，她必须要告诉妈，狠狠折腾她。
就在沈君枪准备好，眼药水准备好，告状草稿打完后，沈君来了。
来的猝不及防，沈宁辛苦背好的草稿都忘了。
她掀眼，昂起下颌 ，“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沈君眼眶瞬间红了，快步扑了上去。
沈宁吓得枪都掏出来了，刚要放狠话，却感觉脖颈一阵湿润。
她眨了眨眼，在眨眨眼，跟门口的陌对视了眼。
无声交流：咋回事？”
陌身穿黑衣，万年冷漠脸。
他怎么知道主子咋回事，自从小主子生日后就变化很大。
不过她依然是主子！
沈君抱着沈宁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宁子，妹妹，对不起呜呜……”
沈宁浑身一震，赶忙去检查沈君的手。
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沈君鼻音浓重：“你干嘛？”
沈宁拍了拍她，嘀咕道：“没啥，以为你攥着什么暗器来的。”
到时候她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她拿刀直接捅？
沈君哭的越发严重，眼泪打湿了沈宁的衣衫，全身都软了。
这下，沈宁都吓到了。
陌眉头一皱，快步上前扶住了沈君，垂眼不语。
沈君脑袋昏沉，妆都哭花了。
突然想到一条规矩。
主子去世后，守护者会为其陪葬。
这是条死契，并且是他们自愿签约。
像瞳榆和沈夜这种的守护者其实可自行毁约，但是家主的……
沈君碰了碰陌的面庞，泪如雨下。
当年她卧病在床，陌寻了很多医者，一直照顾在身。
好像她迷糊中说过，让他走，在她死后不要做傻事。
陌说：“绝对服从，永不背叛，只不过是最基本的。而主，是我的信仰。”
信仰，最重要的东西了。
“人们哪，不可动摇的是心中的信仰，各自为着神圣的信仰而献身，走向生命的归宿。”
——霍达《莫斯林的葬礼》
*
沈君哭晕了过去，晕倒前还想着沈宁，所以晕在了她身上。
沈宁嫌弃死了！
没好气将人放在沙发上，瞪着陌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叫家庭医生。”
陌看着沈君，一动不动。
沈宁随口道：“怎么？还怕我意图不轨吗，杀了你主子不成。”
陌看着地上的枪支，点了点头。
“那我滚！”
沈宁翻了翻白眼，临走时还用力撞了一下陌。
很快医生便来了，给沈君配了药，还打了个胳膊针。
“最近家主太过疲劳，心思敏感，千万不要再刺激她了。”
沈宁撇嘴：“谁能刺激她啊，刺激我还差不多。”
两小时后，沈君缓缓睁开眼。
陌将她水杯递过去，还有两枚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