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说完，眼角的泪再次失控滑落，不得不仰起头稍加克制。
    舒玲早已泣不成声，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清晰地知道儿子内心的想法，细想这话里话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她拿纸巾擦干眼泪，挺直身板，看着儿子声音颤抖：
    “对不起阿夕，妈妈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痛苦。妈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妈妈，妈妈以后会尊重你，让你真正开心幸福。”
    “母子之间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但是妈你真正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林漫。”
    舒玲听到后很是震惊，有些无法接受。虽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一想到林漫曾经对她的挑衅、威胁和不屑，她不可能跟她道歉！
    “不可能，哪怕妈知道自己做错也不会跟她道歉。阿夕，你知道她是怎么挑衅和威胁妈妈的吗？就她对甜甜做的那些事，也不配我跟她道歉！”
    林夕看到母亲的态度，再次无奈，母亲和林漫之间似乎真的无解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能感受到林漫的态度缓和，就像今天同意他带喜喜回来，这种事他先前几乎不敢想。
    想着加把劲把事情和母亲聊透，或许会有奇迹发生，没想到说到现在什么都没改变。
    “妈，你知道你现在还能自由富足地坐在这里，有多少是因为林漫的善良和心软吗？”
    “怎么可能。”舒玲根本不相信。
    “还记得海牙湾吗？你去过的。那是我们林氏的大项目，之所以能顺利开园营业，现在不停地给林氏赚钱，都要归功于林漫。
    当时项目被卡，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要么停掉要么等着整个林氏被拖垮，关停项目意味着林氏回到起点从零开始。
    妈，是林漫嫁给顾氏集团总裁换来的项目成功，连带着现在还在建设中的仙林区项目也是因为她我们林氏才能分上一杯羹。
    你可能没有概念，这么说吧就是我们林氏集团靠着林漫的牺牲才有今天的风光，不然可能早就破产，你现在的富足生活都是她给你赚的。
    我一直不说是觉得这很丢脸，她是真的爱过你儿子，在被你伤害后还能为你儿子做到这种地步，你跟她道歉真的过分吗？”
    “阿夕……”舒玲双唇再次颤动。
    “还有你记得她给你的最后期限吗，元旦，为什么现在过去那么久都没动静你不好奇吗？”
    “为什么？”
    “因为你儿子答应她，亲自劝你去自首。”
    “阿夕！”舒玲震惊，不敢相信儿子会这么做。
    “我知道你听到后会很难过甚至无法接受。
    但是妈，做错事就要认错，犯法始终要付出代价，你去自首这不过分。
    我不相信你一直能心安理得，那是一个无辜的孩子，那么年轻就因为你失去人生。
    你也看到过甜甜身上的伤，那11刀的位置和她弟弟身上的一模一样。
    甜甜治疗那么久有多痛苦你也知道，她弟弟撑了4年还是去了，你真的一点不愧疚，能当作无事发生？
    林漫答应过我，只要你主动自首她便彻底收手，不会像对甜甜那样揪着不放直到把你逼死。
    去自首还可以从宽处理，儿子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相信很快就可以出来。
    进去后我也会托人打点，不会让你受苦，出来后你也不会再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是儿子能想到的整件事最妥善伤害最小的处理方式。”
    “如果我不去呢？”舒玲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儿子会让她去坐牢。
    “她手上有证据你跑不掉的，她给机会让我劝你，如果没用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你不仅一样会进去，出来后她还会继续，你不害怕吗？
    她弟弟去世后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你和甜甜，她什么都不在乎。
    当初为了曝光甜甜的视频不惜把喜喜给我，她对甜甜的狠劲你还不明白吗？
    妈你也听过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与其余生都在胆颤心惊和内疚中度过，坦然面对不好吗？
    而且确实是你做错了，去自首，出来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知道妈你现在一时难以接受，她答应让我和你过完这个年，你还有时间考虑。
    今天我们聊了很多，妈你可能需要时间慢慢消化，我先带着喜喜回去了。”
    林夕看着失神的母亲，在心里叹口气后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