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流淌着一股焦灼的气息，厉铖野一个人在办公室。
蓝牙耳机里面沉默了许久。
一直没有传来穆鸢的声音。
他脸色不由得有些苍白。
而另外一边，穆鸢看着面前眼底带着期待的赵昆，沉默须臾，轻轻摇了摇头。
“不联姻也不愿意吗？”赵昆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穆鸢直接回答：“不愿意。”
电话那头，男人听到这个答案，眼底瞬间黯淡。
所以穆鸢……还是不愿意回燕北，就算他不联姻，她也不愿意。
“为什么？”赵昆追问。
“如果是你，你愿意吗？”穆鸢反问，“如果你是一个女人，从嫁给他的那天就被厌恶，被嫌弃，说话三句吼四句骂，怀了孩子被三番五次污蔑是野种，要求打掉，最后连亲子鉴定都要作假。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赵昆一下说不出话来。
实话实说，如果是他，他多半也不愿意。
厉铖野在电话那头，听到这几句话，心口顿时像是压了百来斤的石头，喘不过气。
“人非圣贤，你应该给铖哥一个机会。”
穆鸢不明白赵昆为什么要说这些，毕竟前一天厉铖野才说完狠话离开。
“是他让你来说这些的吗？”
“不算是吧……”
“赵昆，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昨天跟我说了什么？”
穆鸢觉得他但凡知道，今天都说不出这些话。
“他自己说的，钱还给他之后，让我有多远滚多远。以后两清，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穆鸢很平静地说完这些话，心里面没有太多波澜，因为她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只是跟对方陈述事实。
赵昆下意识看了眼兜里的手机，心中一阵无奈。
我勒个天啊。
铖哥你说了这种话，叫我上门劝说，这不比登天还难？
电话那头的男人：……
赵昆皱眉，还想劝说些什么。
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他也只是过来跑腿，不是当事人。
更何况局面已经被铖哥砸得稀碎。
“这张卡，穆小姐还是留着吧，铖哥交代我办事，我要是办不好，回去不好交差。”
面对赵昆的问题，穆鸢还是摇头：“这笔钱我不会要的。”
赵昆左右为难，还是穆鸢笑着说：“你说过，厉铖野对身边人一直都很好，你跟着他这么久，他不会为难你的。”
“没其他事的话，我关门了。”
赵昆无奈，只能离开。
穆鸢轻轻合上了门。
离开小区，回到车上，赵昆拿出手机，通话还在继续中，他拿到耳边：“铖哥，她不愿意收……也不愿意回。”
“嗯，知道了。”
厉铖野挂掉了电话。
感受到铖哥失落的语气，赵昆心里也不是滋味。
赵昆启动车子准备离开，忽然车窗被敲响，他瞬间警惕，抬眸望去，是个身着白色衬衣的女人。
赵昆按下一半车窗，面色严肃。
女人弯下腰：“你是来找穆鸢的吗？”
赵昆疑惑了下：“你是？”
林毓兰笑了笑：“我是穆鸢的朋友，我叫林毓兰。”
“什么事？”
“你们老板是不是厉氏集团的二少爷，厉铖野啊？”林毓兰昨天回去之后，越想越八卦。
限量级的迈巴赫，燕北的牌照，全‘7’的车牌，怎么都不可能是一般人物。
于是她找人打听了下，又在网上查了下。
果不其然，不是等闲人物，是厉氏集团的二公子！
厉铖野！
穆鸢从住到月子中心开始，一直都是一个人，搞不好这个孩子，就是这个厉家二公子的。
只是穆鸢自己不愿意承认。
赵昆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立刻否认：“你认错人了。”
赵昆关上车窗，启动车子准备离开。
林毓兰连忙猛拍车子：“等等，我知道一个秘密，关于穆鸢的，你老板肯定感兴趣！”
赵昆思考了下，又按下车窗：“什么秘密？”
林毓兰眼珠子转了转：“在这里肯定不好说吧，而且……既然是秘密，怎么也该等价交换才对，是不是？”
“多少？”赵昆直接道。
林毓兰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快速想了下，狮子大开口，直接说了个：“一百万。”
“出卖他人秘密的朋友，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好意思，这笔生意，我不做。”
赵昆无情关上车窗。
驱车快速离开。
林毓兰有些生气，可车子已经走了。
……
赵昆高速五个小时才赶到燕北，夜色深沉，他来到厉氏集团办公室，将没有给出去的银行卡，放在厉铖野的办公桌上。
“铖哥，没有给出去，她不愿意要。”
厉铖野正在看文件，面色阴鸷，抬眸看着面前的信封：“赵昆，联姻这事，她半点反应都没有，所以她对我，是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他说得很平静。
听不出什么情绪。
赵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什么人，所以很难帮上忙。
“厉董和曲女士已经选好人了，齐家的女儿，也是齐琰的堂姐，人在国外读书。”
厉铖野继续说道。
“对方态度是，不喜欢也不排斥，如果真联姻，明年下半年她研究生毕业就订婚，后年结婚。”
厉铖野看向办公室的落地窗，外面大厦灯火通明：“我一旦应下，这事也就这样了。”
“是的。”赵昆说。
“那老子找她这一年算什么？”厉铖野心里到底不甘心，“老子又不是缺女人，凭什么因为穆鸢感到难过？凭什么？！”
厉铖野将文件猛地推到一旁，眼底赤红，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他猛地站起来：“她不缺钱是吧？！她九百万说转就转是吧？！叫她赔偿老子精神损失费？没个两千万，这事完不了！”
赵昆连忙劝说：“铖哥，追妻不是这样追的……”
“老子追她？”厉铖野眼底凶恶，“老子有病才追她？带人把她捆回来！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不信了，治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