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冷着脸走进内务府,扫视了一圈,“吴大总管呢?”
刘远看情况不妙赶紧跑出去叫里头忙着的吴多志。
吴多志正在屋里对账,一听这话皱了皱眉,“她过来干什么?”
“不知道,芙蓉冷着脸要找吴总管,瞧着来者不善。”
吴多志推门出去,挂着张笑脸问道:“芙蓉姑娘来啦,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若是慧昭容有什么吩咐,随便派个人叫一声,我不就过去了吗,何必还劳动您跑一趟呢!”
芙蓉冷哼一声,“我们娘娘可劳动不起内务府的大驾,怎么?现在吴大总管已经不屑见我了?派你出来打发人?”
吴多志好声好气的说话,芙蓉却句句带刺儿,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怎么会呢?谁不知道芙蓉姑娘的厉害。只是师傅如今不在,回来还得一会儿,芙蓉姑娘若不嫌弃有事儿就先和我说说,若是觉得我办不成,那就在这等着师傅也行。”
芙蓉冷冷的瞪着吴多志,“我是奉娘娘的命令来找吴亮,速去让他来见我,若是耽搁了娘娘的事情想想你有几个脑袋!”
吴多志被芙蓉的态度激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叫师傅了,只是师傅几时能回来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宫里也不只是慧昭容一个人有差使。”
“芙蓉姑娘且等等吧,来人,给芙蓉姑娘搬个椅子坐,别让姑娘等累了。”
吴多志瞥了芙蓉一眼回了内室。
还以为慧昭容是从前得势的时候呢,也不看看如今的情势。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慧昭容毕竟还有个显赫的母家,从前又那般得宠,说不准什么时候还能再起来,也不能真的把人得罪死了。
吴多志吩咐刘远,“去禀报大总管一声。”
“是,小的这就去。”
吴多志皱着眉思索,慧昭容才解了禁足,内务府最近也没办过几件景宁宫的事,样样都妥帖的送过去了。
什么事让芙蓉生这么大的气,竟然跑到内务府来闹事。
吴多志自然想不出来,从前慧昭容得势,景宁宫的事情内务府从来都是第一个办,来来回回的检查几遍才敢送过去,生怕慧昭容不满意。
若有个什么事,都不必慧昭容派人过来,吴亮就先去景宁宫请罪了,又哪里需要慧昭容派人过来指责呢。
过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吴亮过来,芙蓉等得怒气越发旺盛。
她从小就跟着慧昭容,一向被奉承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待。
何况,从前内务府那样巴结着慧昭容,连吴亮在她面前也得腆着笑脸,如今竟然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
若不是如今不好闹得太大惹陛下误会,非把他们都拖出去打板子不可。
“放肆!”芙蓉一拍桌子,“你们竟敢如此轻慢慧昭容,真是好大的胆子。”
“哟,芙蓉姑娘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呀,是谁竟敢得罪了姑娘啊。”
正在此时,吴亮笑盈盈的进来。
芙蓉冷笑一声,“原来是吴大总管回来了,我还以为吴大总管在外头认了主子,忘了还有内务府的差事呢。”
吴亮笑意一顿,“芙蓉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宫里的诸位娘娘不都是我的主子吗,总不能只顾着一个人吧。”
“行了,芙蓉姑娘等了这么久,就别耽搁工夫了,要见我什么事啊?”
没想到吴亮是这个态度,芙蓉被噎了一下,昂着头示意忆雪将怀里的盒子拿给吴亮看。
吴亮接过盒子,漫不经心的打开,“明人不说暗话,有话姑娘就直说吧,别让我费功夫猜,免得耽搁时间。”
芙蓉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么多怠慢,火气更是压不住。
“竟敢用玛瑙充作绿松石诓骗慧昭容,你们有几个脑袋!吴大总管还是好好看看,免得说娘娘冤枉了你们。”
吴亮听了这话终于正色拿起香炉仔细看了起来,竟然真的是玛瑙!
吴亮心中一沉,顿觉有些不妙。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内务府确实会暗中捞些油水,给不大受宠的嫔妃以次充好。
但最多是用成色没那么好的,不容易看出来差别的,绝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用材质差别这么大的东西冒充!
何况还是慧昭容的东西!
即便慧昭容如今不受宠,但内务府也绝对不敢在她的东西上动心思!
此事一定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但这话怕是根本打发不了慧昭容。
吴亮沉声说道:“内务府的人绝对不敢拿这样的东西给慧昭容,此事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芙蓉姑娘千万别误会,”
“误会!”芙蓉冷笑一声,“哪里来的误会?这东西不是你们内务府送回来的?玛瑙不是你们镶嵌的?”
“芙蓉姑娘别生气,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是哪里出了差错,一定给慧昭容一个交代。”
“可不敢劳烦吴大总管,内务府都是穿一条裤子,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犯这种事,别查到最后推出个打杂的来糊弄我。”
“我奉了慧昭容的命令自带了人来,只要内务府的诸位多配合着些就是了。”
吴亮的脸色有些难看,芙蓉着这可是明明白白的打他的脸,就差明着说怀疑是他吴亮指使的了。
吴亮扯出个笑脸来,“既然芙蓉姑娘信不过我们,那就您自己查吧。都配合着点,问什么答什么。”
芙蓉瞥了吴亮一眼,“将接触过这个孔雀蓝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的人都带上来。”
吴亮没再管芙蓉,转身去找吴多志了。
吴多志也听到了芙蓉说的话,皱着眉说道:“师傅,此事必是有人做了手脚,让她这样查下去,说不准会查出些什么来,要不要……”
“不行。芙蓉明摆着是怀疑咱们,这个时候动作岂不是更让她认定了。”
“那要怎么办,她在这耍这一通威风,咱们本就丢了面子,若让她再查出些什么来,那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