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轩景帝情绪好了不少,楚凝芷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把人推出去。
她可不想轩景帝今天晚上真的留在她这里,文才人小产没了孩子,慧妃犯罪被囚禁起来,今天又是节。
按惯例年节日子轩景帝是要宿在皇后宫里的,哪怕如今皇后那边不行,轩景帝也都是一个人睡在勤政殿。
这种时候轩景帝留宿在广和宫对她可没什么好处。
一宿半宿的恩宠楚凝芷还不放在眼里,这样所谓的专属于皇后的荣宠她更是敬而远之,谁爱要谁要,反正现在她不要。
楚凝芷心里转来绕去,面上却半点不露,“臣妾回来的早,文才人的情况知道的也不多,她如今怎么样了,可醒了?”
“有宫人来报,她已经醒了,只是六个月小产身子受不住,仍是十分虚弱。”
楚凝芷叹了口气,“身子受不住还好些,臣妾只怕文才人心里也受不住。”
“六个月的孩子说没就没了,谁能受得住呢?如今文才人怕是比臣妾更需要陛下陪着。”
“旁人都盼着朕过去,为了侍寝争得头破血流,你倒是大气得很,竟然将朕往外推。”
“臣妾也舍不得陛下走,只是臣妾一想到文才人和孩子就心疼,臣妾如今怀着身子,实在是见不得这些。”
“唉,你心肠好,尤其是碰到孩子的事情最是心软。罢了,朕留下你也休息不好,就不为难你了,朕去瞧瞧文才人。”
说着轩景帝便站起身要往外走,楚凝芷赶紧起身行礼,刚一动作却被轩景帝摁住。
“行了,你这身子就别多礼了,不用你送,时候也不早了,你好好躺着吧,早些休息。”
楚凝芷点点头,真就不再动作,眼中满是柔和的仰慕,静静的目送轩景帝出去。
轩景帝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口,楚凝芷立刻闭上眼睛躺好睡觉。
总算走了,可真是困死她了。
……………………
承晖殿。
皇后如今是大不如前了,不但行动受限,安插在各宫的耳目也折损了许多。
承晖殿有不少轩景帝的人看着,名义上是照顾皇后养病,实际就是在外头看管她不许她多做什么动作。
往来传递消息不便,皇后的威严也消磨了不知多少,如今承晖殿的消息是绝对比不上从前灵通的。
文才人被慧妃所害已然小产的事情闹得阖宫皆知,自然也瞒不过皇后。
皇后高兴的不行,笑得连着连骂了慧妃一个下午,连身上的难受劲儿都轻松了许多,一直到傍晚才有些累了停下休息。
皇后消息慢,知道轩景帝宿夜前往广和宫的时候轩景帝早就已经离开多时了,但她维持了大半天的好心情,仍旧是消散的干干净净。
“真是狐媚!”
“楚凝芷那贱人是会什么妖术不成?”
“本宫亲手抚养大的孩子,倾尽心血精心培养,才与她见了几面竟被她拐跑了,一心向着她连本宫这个生母都不顾!”
“陛下也是这般被她迷得眼里看不见别人,今儿是端午,宫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竟然去了楚凝芷宫里!”
“楚凝芷到底哪里好,值得他们一个一个的全都奔着她那儿去?!”
“本宫在这受苦,她倒是得意得很,本宫如何能容得下她!”
“娘娘快别生气了,您如今的身子可受不得情绪大乱啊!大皇子是您亲生的,自然是跟您最亲,楚婕妤怎么能跟您比呢?”
“您不想让大皇子去广和宫,他这些日子不就没再去了吗?”
“没去又怎么样?他的心早就跑了,虽然人没去,但是整颗心都挂在广和宫那个贱人身上了!”
“娘娘,您想开点吧,大皇子是您的亲生儿子,他的心自然都在您这儿,这些日子您一味疏远,不肯见大皇子不说,三不五时还要责罚。”
“人心如此,时日长久了,哪怕原来他不是这样也要被您逼走了!”
“于娟身份不明,您是知道的,您怎么能全信她的话呢?”
“哪怕不看别的,于娟人都没了这么久了,要是她的办法真的有用,又怎么会这么久了一点成效都不见呢?”
“娘娘,再这样下去才真正是要伤了您和大皇子的母子情分啊!您从前和大皇子那般亲近,怎么如今反要尽信外人的话呢?”
皇后躺在床上,眼睛缓慢地眨着,“为了大皇子,本宫不惜用了那药,到如今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不见半分起色。”
“可他早已经把本宫这个母后忘在脑后了,本宫如何能原谅他?”
“娘娘这话就偏了不是,大皇子何曾把您忘在脑后?您病了之后,陛下不让大皇子来见您,是他一次又一次求情才能过来。”
“当时那么冷的天儿,他几乎是每日都来。后来还是您实在不想见大皇子,他才来的少了,但也是时常在外守着。您这样说,叫大皇子听见了,他该多伤心啊。”
“娘娘,亲母子哪有隔夜仇?您就是再生大皇子的气,都这么久了,气也该消了,不然不是真把大皇子推给了楚婕妤吗?”
翠心苦口婆心地劝了许久,皇后面色终于缓和了些,翠心一见皇后终于有些被说动了赶紧加一把火。
“您千辛万苦才生下养大的皇子,就真能忍得了他成了楚婕妤的孩子?若真如此处及于白得的一位长子,她可要得意坏了!”
“她敢!锦儿是本宫的孩子,岂会认她做娘?!”
“自然不会了!娘娘既然知道大皇子不会,又何必和大皇子生气这么久呢?”
“今儿是端午,但除了文才人那事儿,大皇子没过来请安,明儿他一定会过来的,您可千万别再把大皇子拦在外头了,您母子二人好好说说话吧。”
皇后没再说什么,但翠心知道她这是同意了,松了口气笑着给皇后掖了掖被子,“气大伤身,娘娘快消消气吧,好生歇息,明天精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