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恭喜的,这回宫里的人可要恨死我了。”
“以娘娘的本事,就算没有昨天晚上,只怕也没差别。”
楚凝芷瞥了福全一眼,“这话可不像是好话。”
“不是好话,但是实话。娘娘入宫以来盛宠不衰,哪怕没有昨天这出,也是让人嫉恨的,多一点儿少一点儿也没差什么。”
见楚凝芷没有反驳,福全又继续说道:“娘娘近来也该注意到了,宫里各位小主小摩擦不断,很快就该有大摩擦了。”
楚凝芷佯装没有听懂,“宫里新旧两伙人,又是为了争一样的东西,有矛盾是肯定的。”
福全也不确定楚凝芷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他也不敢说得太过直白,只能道:“正因如此,娘娘才应该早做准备。互相牵制、互相制衡才是最稳定的。”
福全说的这句话是真真正正站在她的角度说的,既然如此楚凝芷也没跟他卖关子,干脆地说道:“我明白,你放心吧。”
得了这句话,福全算是彻底放心了,楚凝芷对于现在的局势看得还是很清楚的。
“既然送到了,奴才就先回去了,娘娘好生休息,奴才告退。”
“辛苦福公公了,公公慢走。”
……………………
楚凝芷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倒在床上,从昨天去了兴德宫之后就一直没怎么休息好,真是累死人了。
“娘娘,昨天胡贵人来过一趟,听说您没在就回去了,说今儿再来。”
“胡贵人又来干什么?”
“胡贵人没说,只说是有事找您。”
“算了,不用管她,真有什么事她会过来找我的。今儿有没有什么急着处理的事情?”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如今柯美人住着的棠梨殿说是发现东南角上有一根柱子被蛀虫嗑坏了,报到内务府要修补。”
“柱子被蛀虫嗑坏了?”
“是,说是也不太严重,稍微修补一下就行。”
“好好的怎么突然有蛀虫呢?住过来之前都是检查修缮过的,当时也没发现有蛀虫啊,这才过了多久。”
蛀虫一般都是从里往外啃噬,要是之前都没什么痕迹最近突然发现的,那柱子里头也应该很严重才是,怎么会不严重呢?
“娘娘是觉得有问题?”
“也不一定是有问题,可能只是碰巧罢了。让内务府安排一个懂行的人过去,看看是只有外头坏了还是里头也不行了。”
“而且蛀虫未必只有那一根柱子里有,各处都看看。”
“是,奴婢记住了。”
“常美人和王才人这几天消停了?”
“消停多了,而且这两天闹矛盾的小主都少了。”
“不过是面子工夫罢了,这点不痛不痒地惩罚震慑不了多久,或早或晚都是要闹起来的。”
新入宫的秀女每人都侍过寝之后就来了华清宫,之后就没有谁再被召幸过了,如今竟然被楚凝芷拔得头筹肯定很不服气,之后的争奇斗艳只会更加严重。
楚凝芷总有一种预感,这种表面上的小打小闹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果然,第二天江乐山就亲自过来禀报楚凝芷让注意的事情。
“娘娘,您昨日说的蛀虫的事确实有问题,奴才派人仔细查过了,棠梨殿东南角的那根柱子确实只有最外边一层有被蛀虫啃食过的痕迹,里面一点都没有。”
“别的柱子仔细查过了吗?可有问题?”
“都仔细查过了,没有问题,里外都没有被蛀虫啃食过。”
“这么说来,就只有那一根柱子有问题了?”
“回娘娘,正是。而且奴才仔细检查过了,没发现那蛀虫是从哪来的,若是早就有点那这会儿肯定不知表面那一点痕迹。”
“这件事有蹊跷,你多注意着点儿,但是也不要太明显了,别打草惊蛇。”
“是。”
“别的宫里你查过了吗?”
“奴才正在查,但是数量众多尚未全部查过一遍,不过如今已经查过的并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楚凝芷点了点头,“这是内务府负责的事,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内务府也避不开责任,你得早做准备。”
“奴才明白,回去之后会让人将每次的检查和细节都记录成册。”
“单有这个未必够用。”楚凝芷的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说不定是有人故意留下了破绽让我们发现呢?”
“娘娘的意思是她们想让内务府发现什么不对,然后……顺藤摸瓜查出别的事来?”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然这也太明显了些。就算我不说,内务府那么多懂这个的人还能一个发现不对的都没有?”
“罢了,先注意这吧,别处也仔细查查,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不要掉以轻心。”
“是,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会安排人定期仔细检查的。”
“去年冬天冰留了不少,今年天儿热,各处别断了供应,尤其是太后、陛下和几个皇子公主的房里。你上任不久根基不稳,别学着那套拜高踩低的做派。”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不会丢您的脸。”
“丢我的脸不要紧,我还能找回来,你的命丢了可就没有第二条了。内务府是个多大的肥差,宫里上上下下都盯着呢。那地方你不捞油水也待不下去,但要注意分寸,别为了那点儿银子把命搭在里头。”
“这两年内务府的大总管换了又换,本宫希望你能好好干下去。”
“娘娘的教诲奴才都记在心里,决不让您失望。”
“你放心,干好你的活,别人想乱来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内务府水分大,那里面的官少有能干到老的,江乐山是楚凝芷安排上去的人,要是他底子太不干净,被人查了也是麻烦事。
楚凝芷也盼着他能稳稳当当地多干几年,让楚凝芷也少操心。
“内务府的事忙,我也不多留你了,陛下前两日赏的白茶,味道甚好,给你拿点儿吧。”
赏东西表示的是对他的赞赏,江乐山自然无有不应的,笑着行了个礼,“奴才谢主子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