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少年前后的脸色变化尽然看在眼里,古兰九垂眸啜了一口杯中清水。
这么精湛纯熟的演技,不去做演员倒是可惜了。
“每次来都是这几句,也不知道换换。”
**没好气的瞪了赖元一眼。
夸人都不会夸,来来回回都这么几句话,他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同样,最真挚的情感也只需要最直白的表达!”
“陈叔,我这可都是发自肺腑的呀!”
赖元笑嘻嘻,小嘴一张,歪理一堆。
“行了行了,快吃你的吧。”
**嫌弃的把人推走,不耐烦道。
“远哥,我那边还有菜要做,就不陪你们在这儿多聊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跟服务员说就行。”
他看向赖清远,又说道。
男人身量不高,身型有些偏胖,一张脸笑起来眼睛眯在了一起,看上去,倒是一位憨厚朴实的人。
“行,你忙去吧。”
赖清远笑着点头应下,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
这抹热切的笑容直到包间的门被严丝合缝关上的时候,才逐渐消失。
“既然菜都已经上了,那咱们就先吃饭吧,吃完再继续聊。”
赖清远看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心里也是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人有问题,但是他的做菜手艺是真的没话说。
最开始,摸不清对方的真实身份,出于顾虑,赖清远并不敢直接食用。于是,第一次的时候他特意打包带走,托人检查了一番,最后得出的检测结果是正常的,没问题的。
所以,之后他们叔侄两个人每次再来这里的时候,吃的点的也都不少。
“古小姐,你可以尝一尝这道三套鸭,这家店里的招牌菜之一,味道很不错。”
在满足自己味蕾的同时,赖清远也不忘照顾着点身旁贵人。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古兰九眸光一闪,拿起筷子夹起距离她最近的一道饭菜送进口中。
顿时,一股极其清淡又熟悉的味道出现在了口腔里。
果然。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赖元吃的欢快,见古兰九动了筷子,便出声询问道。
“挺好的,毒不死人。”
古兰九唇角微弯,一双潋滟清冷的眼睛弯处一道浅浅的弧度,启唇回答道。
“咳咳咳——”
“咳——”
话音刚刚落地,两道急促的咳嗽声就紧跟着响了起来,赖元因为吃的有些着急,呛的更是脸皮连带着脖子都红了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赖清远喝了一口水,才压下了喉咙中的痒意,他看向古兰九,神色带着一丝茫然。
毒不死人是什么鬼?难不成这饭菜里面有猫腻?
赖清远狐疑的看了一眼饭菜,又看向古兰九,即便他先前已经让人检查了,但听到这话是从女孩嘴里说出来的,他安定的心又不免有些忐忑。
“里面放了蛇涎草。”
“蛇涎草是什么?”
赖清远和赖元两人脸上都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蛇涎草这个名字极为陌生,他们都不曾听说过。
“难道是什么剧毒?呸呸呸——”
忽然,赖元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脸色一变,拿过旁边地上的垃圾桶就要开吐。
“蛇涎草不会致死。”
赖元尝试呕吐的声音骤停,赖清远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不会死啊,那没事了。
不过也是,要是真的会致死的话,那他们早就死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只会致瘫。”
赖元:?!?!
赖清远:!?
这下赖元是真的想吐了。
他完全不能接受,让他变成一个瘫子,简直比变成死人更为可怕!
“蛇涎草有一个作用是引人食欲,消食开胃,不仅会让人类的食用欲望大增,同样也会让其他生物垂涎三尺,而它的名字也正是因此得来的。”
“但是,他更广为人知的一个作用是,其根叶带有毒素,会麻痹人类的神经、肢体等,致使人四肢麻木瘫痪,生生变为活死人,且这种伤害是无法逆转的。”
“所以,蛇涎草其实是一种慢性毒药。”
古兰九也并没有卖关子,嘴唇轻动,将真相坦然告诉面前两个人。
只是,听到她说的话,赖元和赖清远两个人非但没有一点释然的意思,甚至脸色还越来越难看。
虽然他们来这家店里的次数并不少,但是因为两人并没有在s市常住,所以也算不上是店里的常客。
可是这家餐厅附近的居民就不一样了。他们每天生活在这里,冲着餐厅味道好,来的次数极其频繁,吃下的毒素更不知道积攒了多少,而他们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或许他们都不曾想象过,这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阴险恶毒之人。
民以食为天,而那**,居然敢将如此恶毒的手段用在了食物之上!
赖清远气愤不已,作为修道之人,他时刻谨记修身养性这几个字,除了师父一事,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大动肝火。
“太无耻了,这简直是在藐视生命!”
赖元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那**,外表如此憨厚老实的作派,内里居然已经腐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到底还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恶事!
“蛇涎草在人体内的潜伏期比较长,几年内是不会被人所发觉的。”
古兰九又说道。
对方明显是已经事先有所了解,所以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将其用到了饭菜上。
而且,因为蛇涎草生长环境具有极大的局限性,只有在阴暗潮湿且海拔高、辐射较强的地方才能生存,而s市位处平原,与渝地相隔千里,所以,这边鲜少有人知道此物,**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轻易发现。
“呵,真是一手好算计。”
赖清远冷笑。
先是杀人灭口,占据他人财产,又是用毒药制菜。
平的罪孽简直罄竹难书!
“见过他妻子吗?”
相较于两个大男人的激动愤懑,古兰九就显得冷静沉着了许多。
只见她把玩着烟斗在指间转了转,忽然出声提起了一个看起来似乎与这件事无关的人物。
“没有,他妻子从未来过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