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府的人心虚,陆瑾毓和魏家的定亲宴就定在收到帖子之后的几日。
苏南月百无聊赖的靠在马车边上,微微挑开帘子的一道缝隙,看着外头的热闹,总觉得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陆瑾年那个狗男人是怎么忽悠魏家的,居然还真的让魏家同意这么快定亲……诶,马车停一下。”
苏南月好像是见到了什么一样,方才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却突然让架车的阿燕停下来。
阿燕向来不问缘由,将车停在了路边。
桃儿还想问自家姑娘这是要去哪里,赶不及了的时候,苏南月已经下了马车,朝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追了上去。
“哎呀,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上姑娘!”
看着还傻乎乎坐在马背上的阿燕,桃儿实在是无语至极。
她头一次见到比自己还傻的家伙!
被桃儿嫌弃了一番的阿燕倒也不恼怒,从善如流的跟着苏南月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苏南月这么着急,是因为她在街上见到了萧景悦。
自从知道他真实身份以后,苏南月和他还是第一次见面。
原本她以为,萧景悦受了重伤,可能还在家中修养,但是没想到却已经可以出门了!
“萧……江公子!”
苏南月最终还是没把萧景悦三个字叫出来,反倒是用了当初对方给自己的假名。
或许这样一来,两个人相处起来更加的自在一点。
“苏姑娘?”
萧景悦止住身边护卫,也有几分讶异。
穿着长裙,盛装打扮的姑娘提着裙摆就朝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
“苏姑娘怎么会在此处?”
“陆家婚宴,我去凑凑热闹。”
这话说的十分轻描淡写,在苏南月看来,自己真的就是过去凑凑热闹的,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若是寻常姑娘家的,就算在街上见到熟人,大都也是让丫鬟侍从去叫人,而不是自己亲自下马车追。
但是苏南月骨子里毕竟还是个现代人,她在现代社会生活了几十年,不可能一朝一夕改变自己的习惯。
“江公子身子好些了没?”
苏南月瞪圆了眼睛,扫了一遍萧景悦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没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两个人说话的地方正巧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巷子口。
萧景悦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正要继续开口,就听到苏南月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他条件反射将苏南月护在身后,眼神有一瞬间阴鸷,示意身后的侍卫出手。
“阿燕?”
还是苏南月先出了声。
阿燕的手里提溜着一个已经昏过去的黑衣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在监视。”
将人往萧景悦面前一丢,阿燕的脸色甚至没有半点儿变化。
他的任务就是保护苏南月的安危,现在有人在暗处监视苏南月,他自然是要出手的。
“主子,是……那的人。”
侍卫上去检查了一番昏迷的黑衣人的身子,而后面色凝重的对萧景悦说道。
“看来苏姑娘身边有一个好护卫。”
萧景悦笑着说道,却并不提起这昏迷的黑衣人的事情,显然是不希望苏南月知道。
自讨没趣的事情,苏南月也不会做。
她追上萧景悦是什么心态,自己也不太清楚,可能只是因为对方算是和自己共患难过好几次的人,再加上那天看着萧景悦确实是受了重伤,所以便想着问问情况。
“既然江公子有事要处理,那我就不在这里添乱了。”
眼瞧着若是继续耽误下去,陆家的婚宴她是要迟到了——虽然迟到她也不在意,反正她本来也不想给陆家面子。
“下次若是有机会,定要答谢……苏姑娘恩情。”
说这话的时候萧景悦难免有些尴尬,但是苏南月却没有注意,反倒是很快招呼阿燕走了。
走的时候,阿燕和萧景悦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对彼此的怀疑和试探。
待到苏南月彻底走远,萧景悦才沉声问道:“那人武功比起你来如何。”
朝中想杀了萧景悦的人并不只有皇帝。
所以萧景悦身边的护卫,都是个中好手,寻常人根本敌不过。
“属下无能,这黑衣人显然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击晕的,属下自认做不到这一点,实在惭愧。”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那名叫阿燕的护卫,本事远远在萧景悦身边的护卫之上。
这样好的功夫,却能被苏南月一个苏家小姐留在身边。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你去让林温玉查一下,苏姑娘有没有去过暗巷。”
林温玉和老白有旧,虽然老白不会直接告诉他们答案,但是套点儿话出来应该不难。
……
今日的王府,张灯结彩其喜洋洋,和当年苏南月嫁到王府时候一般无二。
按照侯府的本事,想必是没这么大排场能做的出来这些。
魏家应该是出了不少力气。
苏南月只觉得魏家的小少爷可怜的很,好端端的一个正经人家的小公子,不知怎的居然摊上了陆瑾毓这么个奇葩。
要不是她不想再继续招惹王府这些冤孽,多少是要提醒一下魏家的。
可惜了。
苏南月可不是滥好人,她大都时候都奉行独善其身,魏家和她从未有过交集,她没有帮忙的理由。
“姑娘,小心一些。”
桃儿扶着苏南月下了马车,周遭便有不少目光扫了过来。
挑挑眉,苏南月只觉得见怪不怪。
已经休夫的前妻过来参加前夫哥妹妹的婚宴,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她装作不经意的抚了抚头上的碧玉簪子,又晃了晃手里的玉镯子。
“苏家姑娘头上那钗子,颜色实在是好看的紧……”
“你不知道吗?那可是上贡的玉石,民间能有的少之又少。”
“还有那手上的镯子,啧啧,那样大的红玛瑙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若是寻常参加朋友的婚宴,苏南月自然不会这样惹眼的打扮。
但是她今儿个还就是来砸场子的。
她可没有给王府这些人好脸色的理由。
哎呀,一想到一会儿江柔儿羡慕嫉妒的眼光,她的心情就无比舒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