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见昌尽管知道老大不愿承担风险,表面上支持他的决定,却不帮忙,但他还是高兴的应承下来。
毕竟织造技术非同小可,这可是能传承下去,后辈子孙都能受益的。
若他办成此事,家主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届时哥哥们可别怪他不讲情面。
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平日里用鼻孔看他的哥哥们,如何在他面前卑躬屈膝,那画面,想想就让人开心。
思及此,他再也坐不住,起身道:“大哥,弟弟先去准备,等我好消息。”
崔见青连忙唤道:“四弟等一下,见微和吕家小子的事,如何了?”
崔见昌闻言重新坐下,没好气道:“嗐,那小子不太行,说不服不了家里人,还在绝食抗议。”
崔见微,崔家唯一的嫡女,十五岁便被崔老爷送给京城五品官员做妾。
借着官员威信,崔家在广山县可谓是要风得风,几年时间产业扩大许多倍,不想前两年前毒害当家主母,被夫家休弃回来。
为了保她一条命,家里搭进去不少银钱,并非崔家有多重情,而是崔家需要女儿为娘家出力。
若嫡女都能随意放弃,身为庶女或旁支女儿,便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为了安抚人心而已。
而这次与吕家少爷有牵扯,还是崔家老大和老四出的主意。
将喝醉的吕家三少爷和崔见微放在一起,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就这样一来二去,崔见微容貌不差,伺候人的手段了得,可以说崔家女儿伺候人的手段个个了得。
吕家三少哪是崔见微的对手,这不就沦陷了。
如今正要死要活的,想将人娶回家,孰不知这都是崔家人算计。
吕家人倒是明白,可他们明白有何用。
崔见青手指轻扣桌面,沉声吩咐,“你将他约出来,就说见微在家不吃不喝,还有父亲想将她嫁出去。”
崔见昌佩服不已,“大哥好主意,不逼他一把,这事永远成不了。”
崔见青不动声色给他戴高帽,“是四弟有能力,否则都是空谈。”
崔见昌笑意满满,“大哥过奖,弟弟就不打扰了。”
“嗯,去吧!”
兄弟俩各怀鬼胎,还得表现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崔见昌走出书房,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老大太狡猾,想摘现成的桃子,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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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巷,马家。
向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嘴歪眼斜的,吃喝拉撒全部需要人伺候。
年轻的丫鬟伺候不了,马连良只得安排老婆子。
马婆子边清理污秽,一边骂,“老不死的家伙,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就不能少吃一点。”
不时上手掐一下,无奈向氏躺床上两年,原本圆润的身子,早已干扁,只掐到一层皮。
“晦气,听说新任县令是二夫人弟弟,啧啧,将老实的二夫人逼走,如今躺在床上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也是报应。
大夫人重新改嫁,去过好日子,只有你躺在这儿,还要老婆子伺候。”
向氏麻木的听着,眼角流出两行泪,老二如今在京城做官,无人帮衬,连个外放的缺都谋不到,老大媳妇跟人苟且,被老大厌弃,听说已经改嫁。
好好的家,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到底因为什么?若是当初没有虐待老二媳妇,现在是否有不同光景,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另一间屋子,马连良抱着小妾,正往嘴里灌酒,县丞大人不知从何听说,他与县令不对付,不给辩驳的机会,就将他差事给撸了。
小妾毫不知情,拿掉他手里的酒壶,娇声道:“老爷,怎的还不去当差?”
正往嘴里灌酒的马连良,心头火起,一把将人推开,“少管老子的闲事。”
小妾被推倒在地,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一副要不哭不哭的样子。
“晦气,给老子滚。”
小妾灰溜溜起身离开。
马连良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咽不下这口气,起身回屋找出纸笔,给远在京城的弟弟写信,让他将马子昂送回来。
他就不相信,拿捏住侄子,宋清淮还敢不听他的。
老二也是个没用的,连个女人都拿捏不住,让她跑掉,否则这会他就是县令的亲戚。
是大伙巴结、羡慕的对象。
听说宋倩如已经改嫁,呸,跟江氏一样,都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对这一切,宋清淮和苏白英毫不知情,此时此刻,苏白英正在县衙后院挑选丫鬟小厮。
牙婆陪着笑脸站在旁边,“宋夫人,按您的要求,五至十岁男孩和女孩各二十,聪明伶俐身家清白,您可放心挑选。”
苏白英微笑点头,“嗯,辛苦了。”
经过一番挑选,最终留下十二人,男女各六人。
牙婆拿着银钱,带着挑剩下丫头小子离开。
苏白英看着眼前几人,满意点头,吩咐道l“桃儿,将人带下去安顿好,那几个小子往后跟着你们兄妹俩学武。”
“是,夫人。”
桃儿带着人离开,心中生出一股危机感,主子身边人越来越多,她武艺平平,再不努力,很快便会被人替代。
时间一晃而过,十一月初。
“砰砰砰....”一阵爆竹声响起,苏家布庄开业。
“谁家铺子开业,跟过年似的,如此热闹。”
“听说是县令夫人的,匾额上写的是苏家布庄。”
“怎么不是宋家?”
“谁知道呢,贵人的心思,哪是咱们能猜透的。”
铺子门口聚集许多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说着。
对面二楼包间里,崔见昌脸色阴沉的注视着楼下。
怎么也没想到,偷个技艺而已,整整两个月过去,他派去的人连边都摸不着,这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开门做生意。
而他们崔家连汤都喝不到,一群废物,连件小事都办不好,看来只能换个办法。
关注此事的可不止崔见昌一人,也有靠布匹发家唐家,还有看热闹的其他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