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郎,刚刚你那首雪梅争春,并未将雪梅分出高下,老夫观二郎意犹未尽!要不二郎再作一首?”
就在房俊被一众大姑娘小媳妇围得水泄不通,痛并快乐着之时,孔颖达笑呵呵的凑了上来了,朗声说道。
一种莺莺燕燕见状,连忙散开,为其让开了一条路。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房俊刚刚那首梅雪争春诗珠玉在前,在场众人竟无一人敢再作诗,就怕被人嘲笑为班门弄斧,关羽面前耍大刀。
所以,一时间这场梅雪诗会陷入了一种很是尴尬的气氛。
呃……分明是你这老头意犹未尽,却非要将锅甩在我的头上!房俊闻言,一脸无语。
“是啊,二郎,赶紧再来一首!”李泰连忙出声附和。
崔林看着房俊被众人围的如同众星拱月一般,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虽然心中气愤,但他也有些明悟,难怪这段时间长孙冲足不出府,变得异常的低调,或许就是因为吃了房俊太多亏的原因吧。
“诗没有了,词倒是有一首!”房俊摆手说道。
梅花词嘛?
众人闻言,都不由双眼一亮。
词虽然在大唐并非主流,但因为先前房俊作的词太过惊艳,所以这词也慢慢的开始在大唐文坛圈盛行了开来。
相比于诗,词的表达方式更加直白,简单,通俗易懂,这也是它的魅力所在。
“诗词皆可,二郎尽管念出来便是!”孔颖达急声催促道。
众人也是满脸期待着看着他。
“兕子,来,姐姐抱!”李漱连忙上前将房俊怀中的小兕子李明达抱了开来,就怕幼妹影响房俊发挥。
“明月姐姐,你说在二郎的心中,梅花和雪花到底谁更胜一筹?”王月婵朝站着一旁的孔明月小声问道。
“不知!”孔明月沉吟良久,摇了摇头。
刚刚房俊的梅雪争春诗,已经诠释的很明白了,梅花和雪花各有所长,难分高下。
如今自己的爷爷非要扯着这个问题不放,在她看来,这是爷爷有意在为难房俊。
而在场众人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对房俊接下来的梅花词更加期待。
“两种风流,一家制作。雪花全似梅花萼。细看不是雪无香,天风吹得香零落。”
房俊站起身,抬眼看向亭外的随风飘舞的雪花,和随风摇曳的梅花,缓缓念道。
呃……这词的上阕不是跟之前那首梅雪争春诗表达的意思差不多吗?
这上阕通俗易懂,首先肯定梅花与雪花都是大自然的杰作,只是表现出不同的“风流”罢了。
两者可谓各有所长,难分高下。
“房二郎,你这词和你刚才所作的诗一样,并没有将梅花和雪花分出高低,弄了半天,你莫非是在故意戏耍夫子和在场的诸位吗?”崔林冷声问道。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点头,显然都认同崔林的说法,房俊这是拿大家当猴耍。
就连孔颖达和几位国子监夫子也是紧皱眉头,默然不语。
孔明月和王月婵更是急得手心冒汗。
李漱和李恪一行人,也是不禁为房俊捏了一把汗。
房俊对于崔林的质问和众人的表现却是恍若未见,他顿了顿,念出了下半阕:
“虽是一般,惟高一着。雪花不似梅花薄。梅花散彩向空山,雪花随意穿帘幕。”
这……这转折也太大了吧?
下半阕一出,在场众人都不由一脸愕然。
“好一句梅花散彩向空山,雪花随意穿帘幕!”孔颖达品味良久,一脸感慨道。
下阕的一句“虽是一般,惟高一着”!梅花与雪花的比较,还是雪花高出一筹。
为什么这么说?后面马上就给出了答案。
“雪花不似梅花薄。梅花散彩向空山,雪花随意穿帘幕。”“薄”字一语双关,是形薄,也是情薄。
雪花高于梅花的着”在于:雪花比梅花厚重,梅花是出世的,只能向空山散彩。
而雪花是入世的,它能根据自己的意志穿入帘幕。
最后两句生动地表现了梅花的孤高与雪花的随和,构成了鲜明的对比,形象地说明了雪花较之梅花,惟高一着之意!
“原来在二郎的心中,雪花比梅花更胜一筹!”王月婵小声喃喃道。
这家伙竟然真的将梅花和雪花分出了高下,而且这理由竟然还让人无法反驳!高!的确是高啊!
孔明月美目灼灼的看着傲立在亭边的房俊,清丽娇俏的脸庞之上露出了浓浓的敬佩之色。
“哈哈哈……二郎果然高才啊!竟然将雪花和梅花分出了高下,这份才情简直震古烁今啊!”孔颖达哈哈大笑,朗声赞道。
震古烁金?
在场众人听到一代大儒孔颖达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都不由浑身一震,随即又不禁释然。
确实,在诗词一道上,纵观整个大唐,乃至史册都无人能出其右。
“郎君,二郎莫非真的是文曲星下凡不成?”大嫂杜氏转头看着一脸呆滞的房遗直,激动的俏脸通红。
“难说!我就从没见过这小子认真读过一天书!”房遗直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你还好意思说?你天天窝在书房也未见你作出什么惊世之诗词来?”杜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随着房俊的这首雪梅词一出,整个国子监后院都瞬间炸了锅,一行人品味着这首词,感觉越品这首词越有意味,就犹如陈年酒酿一般,让人回味无穷。
…………
而与此同时,赵国公府。
“长乐,你伤势未愈,外面又在下雪,还是先留在国公府等养好伤再说吧!”长孙冲看着躺在榻上依旧面无血色的李丽质,急声说道。
就在刚才,李世民夫妇刚走,李丽质便让人收拾东西回公主府。
“呵呵……留在这里养伤?长孙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李丽质冷冷的看着他,清冷的眸子满是讥讽之色。
“长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长孙冲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剑蝶,你先下去!我想跟驸马单独谈谈!”李丽质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剑蝶,开口说道。
“可是公主殿下……”
“无妨!”
剑蝶有些犹豫,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丽质打断了。
看着自家公主殿下那清冷绝丽的脸上从未有过的决绝之色,她知道,自家公主是准备跟长孙冲彻底摊牌了。
“那奴婢就在门外守着!公主殿下有事叫一声就行!”剑蝶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长乐,昨晚的事,二弟他做的确实有些过火,但他当时喝醉了,一时糊涂才会闯下这等大祸!
还望长乐看在姑姑和我阿耶的份上,能饶他这一次!”
长孙冲见事情败露,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也不等李丽质发问,连忙抢先开口说道。